他溶解了……
当着陈默的面,就这么活生生的溶解成了一摊水。
陈默手指上的西罗蒂尔向下延展,伸入那团水渍中,“咸咸的,是海水。”
“是大衮密令教搞的鬼吗?”
除去这个臭名昭着的组织,陈默想不到还有谁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溶解成海水。
借着为数不多的月光,陈默赶紧翻箱倒柜,但是却始终没有寻觅到魔力石头的踪迹。
“难不成真的要到黑水岛上去?”
正在此时,陈默突然感觉一股冷意顺着胸腔翻涌而上,恶心的感觉瞬间萦绕大脑,
“呕。”
陈默跪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吐冰,也正是这一跪,才让他发现自己的裤管已经空洞洞的,一双鞋子也被海水浸湿——天哪,他居然在溶解。
“这怎么可能。”
见到此情此景,就连一向沉着稳重的陈默都开始紧张起来,他快速来到门前,试图推门出去,然而却是徒劳——卧室大门似乎被什么东西抵住了,不管怎么推也推不开。
“西罗蒂尔。”
黑色软体瞬间包裹皮肤,陈默一拳砸在卧室门上,然而,纹丝不动,这下陈默彻底慌了,他来的时候可没带枪械和太刀,难不成要因此使用一次灰度解析之眼?
“冷静,一定要冷静,西罗蒂尔,你知不知道我溶解的原因。”
“不太清楚,我的感知力相比之前已经差了太多,这或许是某种魔阵在作祟——但我找不出来。”
听到魔阵二字时,陈默心里咯噔一声,非魔咒序列的幻梦境人类和普通人类几乎没有发现并破解魔阵的能力——即便可以,那也得是十分简单的小型魔阵,除此之外就要靠运气了。
“你也别太紧张,或许是我说错了。”
陈默透过镜子观察着自己,只见他的两条小腿已经逐渐溶解——但事实上他仍旧站立着,脸部也开始变得透明,身躯上则出现了一条透明的线。
“等等,斜线!”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点,镜子里的自己上半身斜着溶解了一条线,这代表溶解魔阵的生效范围并非整个房间,而是某个裂隙或者位置。
与此同时,某个小旅馆内,由石头制作的简易炼金台靠在墙边,靳向东躺在床上睡觉,这一路流放之旅他几乎没怎么休息,即便是高强度的幻梦境人类躯体也隐约到达了疲劳的极限。
靳向东的房间没有拉窗帘,月光静静的洒满了整个屋子,折叠好的装甲放在他的上衣口袋中。
嗒嗒嗒,房间外面传来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急促的咳嗽声——一位英伦风绅士,他提着手提箱,脸色因长期营养不良而微微发黄。
这间小旅馆的价格很便宜,老板是一位面容和善的男人,据说他曾经是个盗窃的惯犯,所以吧台桌上时常刻写着忏悔的经文,这或许大半夜也有人来住店的原因。
迷迷糊糊中,靳向东翻了个身,他在感觉自己出了很多汗,几乎要将整个床单打湿。
模糊不清的呓语从他嘴里发出,由此可以听出他正在经历一场很真实的梦境,嘘,仔细听,好像有人在撬门。
门锁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但是撬锁者的手段十分卑劣,鼓捣好几分钟也没能打开这道弹簧锁——最后撬锁的人放弃了,只有裹挟鱼虾腥味的海水顺着锁孔滴落。
脚步声慢慢远去,却又折返,就像某种诡秘的存在在走廊中来回踱步,只是靳向东正深陷梦境中,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
帕加尼停在一个废弃许久的庭院中,周围被丛生的一人多高的杂草覆盖,苏晓诗见陈默久久没有回来,索性自己回到车子中度夜。
印斯茅斯的夜晚十分寂静,又或许是帕加尼停靠的地方十分偏僻,苏晓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如果从远处往这座小镇眺望,那么他就会看到整座印斯茅斯没有一间房屋亮起灯光,只有月色将这里笼罩。
身边的座椅上放着太刀和手枪,苏晓诗也时常会想如果没有遇到陈默,如今的自己该是怎么一副模样。
她不是个喜欢回望过去的人,只是有时会想——若真是自己孤身一人,那么还会有踩下油门的勇气吗。
……
靳向东是被一个裹在麻袋片里的男人叫醒的。
等等,麻袋片?
“你们是在开丐帮大会吗,怎么都穿的这么寒酸,还裹着麻袋片和旧报纸。”
“一看你就是外地人,这种衣服是大衮密令教的教徒装,今天是新居民的入教仪式。”
老人上下打量着靳向东,“奇了怪了,你能到这里来,却没有经历净化仪式,你的身上尚且没有印斯茅斯的血脉,暂时还不能入教。”
“我可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打算入教。”
靳向东扫视着四周的穹顶,“这是哪?”
“拉莱耶城。”
“?”
“很惊讶吗,外乡人。”
“比看到你们裹着麻袋片的时候还惊讶。”
老人恼怒的展示着身上的衣服,“这甜蜜的不是麻袋片。”
“长得像而已,你急什么。”
“谁急了。”
“你看,还不承认,一大把年纪了,说你几句你就急,唉,世风日下……”
没有再去理会无能狂怒的信徒,靳向东一脸好奇的扫视周围的拉莱耶城,在很多书籍中,这是一座没落的城市,隐藏在亚特兰蒂斯的最深处,那是任何冒险者都无法抵达的地方。
靳向东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类似神庙的建筑物,周围的柱子上刻满了晦涩难懂的字符,那是最古早时期的拉莱耶语,是真正的古神的语言。
神庙内部正在举行某种特殊的仪式,按照老人所言,这应该就是大衮密令教的入教仪式。
“达贡(大衮),倒是有所耳闻,这个疯狂的信徒究竟在想什么鬼点子。”
靳向东尝试进入神庙,但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在阻隔着他,令他无论如何都没能踏入神庙半步。
“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说,需要有印斯茅斯的血脉才能进入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