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越发毒辣,那炽热的阳光直直地烘烤着大地,仿佛要把世间万物都烤焦了一般。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衙役们或许是怕这些流犯们体力不支,这才终于开了口,允许大家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不多时,衙役们便开始给每个人发放一个粗粮馒头。
沈一棠接过馒头,试着咬了几口,那粗糙的口感实在是难以下咽,她皱了皱眉头,趁着众人都在自顾自吃东西没太注意的时候,悄悄把手里剩下的馒头扔进了空间里。
随后,沈一棠站起身来,朝着衙役那边走去,脸上带着几分窘迫的神色,打了个借口说道:“官爷,我想去如厕。”
那衙役头领听了,倒也没反对,毕竟人有三急,这是谁也避免不了的事儿。
只是他抬了抬眼皮,眼神里透着警告,粗声粗气地说道:“去吧去吧,但不许走太远了,也别磨蹭太久,要是敢耍什么花样,哼,就等着挨打吧!”
沈一棠赶忙不迭地点头应下,而后便加快脚步朝着林子走去。
她心里其实很想拿些好吃的出来分给家里人,可没有什么有用的借口来解释这些东西的来源呀,无奈只能暂且作罢。
而此时的京城皇宫内,气氛却压抑得厉害。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气得胸膛都在微微起伏,他瞪着下方的心腹,大声质问道:“此次抄家,怎么就只搜到一件值钱的东西?你们这群废物,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那心腹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唯唯诺诺地解释着。
其实,这都是沈一棠故意为之,她就想着气一气这老皇帝呢。
当时收拾东西时,她特意只留下了用金子做的小乌龟。
说起来,她原本还挺喜欢那小乌龟的,着实舍不得留它,毕竟这可是金子做的,这是太便宜老皇帝了,可一想到“王八”这两个字用来形容老皇帝再合适不过了,便果断留下了。
沈一棠:“哼,有个金子做的小乌龟就偷着乐去吧。”
可千万别感激她呀,最好是能被气得够呛,那才遂了她的心意呢。
皇帝那满腔的怒气还没来得及消散呢,就瞧见守看国库的库吏满脸惊慌地跑了进来,脚下一个踉跄,“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都带着哭腔。
库吏颤抖着说道:“陛下啊,大事不好了,国库如今……如今是一干二净啊,啥都没剩下呀!”
皇帝一听这话,只感觉气血上涌,一口老血差点就吐了出来,整个人都气得浑身发颤,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
他伸手指着那库吏,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连国库都看不住,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还不如都给朕斩了,省得在这儿碍眼!”
那库吏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边磕边带着哭腔说道:“陛下饶命啊,偷走国库的那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呀,那么多的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就在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这事儿太诡异了呀。”
“而且看守国库大门的库兵是半步都没离开过,真的是防不胜防啊,陛下明鉴啊!”
皇帝气得抓起桌上的折子,朝着库吏就狠狠砸了过去,怒喝道:“查!哪怕是查个底朝天,也必须给朕查出来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说完,又转头恶狠狠地指着身旁的心腹,大声吩咐道:“还有你,去给朕好好查查燕氏和姜氏那两家,为什么抄家的时候没搜到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些东西到底都跑到哪儿去了,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唯你是问!”
那心腹赶忙应下,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心里叫苦不迭,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办差了。
皇帝刚气呼呼地坐下,正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试图平复一下心中的怒火呢,这时一个太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太监低着头,轻声说道:“陛下,宫门外有好几位官员求见呢,说是有要事禀报。”
皇帝此刻心烦意乱,哪有心思见什么官员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不见,你让他们都回去,说朕现在谁也不想看见。”
那太监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继续说道:“陛下,这几位官员在宫门外都哭着不肯走呢,口口声声说一定要见皇上,看样子是有挺要紧的事儿。”
皇帝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呵斥道:“不见就是不见,到底他们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啊?”
“你告诉他们,让他们都给朕滚远点,别在这儿烦朕!”
那太监吓得浑身一哆嗦,赶忙应了声“是”,然后转身就快步往外走去。
他可不想惹得皇上厌烦了,不然自己这小命可就没了,那可太不值当了。
沈一棠刚刚吃饱喝足,慢悠悠地走回来,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吸引了过去。
只见燕敏敏涨红着脸,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正对着一个妇人怒目而视,那妇人正是燕敏敏的二伯娘罗氏。
罗氏双手叉腰,一只手指着躺在板车上昏迷不醒的燕西渊,嘴里叫嚷着:“你看看你哥,这一路也没个醒的时候,占着这板车有什么用?还不如让给你祖母坐,她年纪那么大了,哪能经得住这一路的折腾?”
说着,又猛地转身,指向一旁同样疲惫不堪的老太婆,也就是男主的祖母王氏。
罗氏:“你看看你祖母,都快走不动道了,这板车就该给她坐,也好方便后面的路。”
燕敏敏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她怎么也没想到,二伯娘在这个时候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的哥哥身负重伤,生死未卜,如今这板车可是哥哥唯一能舒服些躺着的地方,二伯娘却想把它夺走给祖母,这不是要哥哥的命吗?
燕敏敏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往上涌,她冲着罗氏大声喊道:“二伯娘,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哥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想着把板车拿走,你让我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