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宁把人抱给王桂花,拉着苏子敬就往旁边的小河去,“老二,我去捉鱼,你盯着点,糗有老三一个人出就够了,别失了形象。”
苏子敬用力点头表示认同,转身回到王桂花身边。
经过之前的事,王桂花有了后遗症,抱着苏年年离水远远地看苏子宁捉鱼。
春日河岸边,食物丰富,氧气充分,常有鱼儿靠近觅食以及调整呼吸,再加上水中鱼多,所以苏子宁没过多久就捉了三条两斤左右的鱼,又在旁边的树上扯了根藤蔓,迅速地用藤蔓的一端穿过鱼鳃,提溜着在苏年年面前晃晃。
“走,我们快回家,要不然这鱼可要死了,就不好玩了。”
玩?
这个时代不吃鱼吗?
苏年年的关注点很快就转移到鱼上,努力搜寻着记忆中曾经吃过的菜,发现确实没有鱼。
难道是鱼不好吃吗?苏年年百思不得其解。
南方多江河,渔业资源丰富,草鱼、鲫鱼、鲈鱼……种类不胜枚举,按理来说鱼是最容易获取的优质蛋白质。
乡下多穷人,这不要钱的食物,没道理会无人问津啊!
苏年年看着苏子宁手上提着的那几条鲫鱼,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开口:“奶,这鱼不能吃吗?”
“乖宝,这鱼又腥还卡嗓子,咱们拿来玩就可以了,可不兴吃啊!”
王桂花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急忙解释,想让苏年年打消这个念头。
之前村里粮荒的时候饿的狠,有人不怕死吃了,结果上吐下泻,没过几天人就不行了。
这还不算,还有人忍着鱼腥味硬吃,结果被刺卡着喉咙出了血,不上不下的,去医馆花了好几百文钱才彻底治好。
人家都说有这几百文钱,想吃什么菜买不到,还受这个冤枉罪,之后就没人敢吃了。
苏年年琢磨,上吐下泻应该是那人身体极度虚弱,肠胃长期空腹饥饿状态,突然食用鱼导致身体难以适应所致。
卡着喉咙更好解释了,不就是吃的时候没注意造成的。
把错全怪在鱼身上,它们也真可怜!
鱼: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觉得自己可怜,也不需要人来帮忙解释……
看来这个时代的想法还比较滞后,苏年年见王桂花一副要给她洗脑的架势,也不提吃鱼的事了,想着等这几天看看有没有空余的时间,趁大家不注意,她偷偷做,然后惊艳所有人,一举改变大家对鱼的看法。
回到家,苏年年挣扎着从王桂花怀里下来,小短腿蹬蹬的去厨房找木盆装鱼,苏子宁将鱼从藤蔓上解下来放入盆中,就见本活蹦乱跳的鱼一个个的都翻起白肚皮,死的不能再死了。
她仍不死心地用棍子拨动几下,试图救活它们,但她刚将鱼顺过来,没过几秒它们又翻着死鱼眼腹部朝上。
还想着养几天,等准备好调料再杀,看来等不了了,今天就得做出来,要不然它们就白死了。
苏年年打算做一道鱼汤,再做两条红烧鱼。
前世的她每次看白婉做饭都觉得很治愈,虽然她没上过手,但菜谱没少看,就等着以后学有所成能在闲暇之余做饭给白婉吃,可惜……白婉再也没有机会尝尝她的手艺了。
这一世的时间异常宽裕,她有时间来慢慢雕琢厨艺。
既然要做鱼,先得准备好调料,生姜、料酒必不可少,可她在家里转悠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这两样东西,于是她把视线转移到旁边的苏子敬身上。
“二哥,你知道哪里有生姜吗?”
苏子敬思考了半晌,才恍然间想到之前在根生爷爷那里看过的医书中介绍的因地辛,又名生姜、百辣云,味辛,性微凉,具有解表散寒、温肺止咳的功效……
但他不确定妹妹说的到底是不是它,试探性地问道:“生姜?你说的是因地辛吧!”
苏年年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生姜叫什么名,也是随口一问,但看二哥的表情好像知道,不管是不是这个东西,先去看看再说。
苏年年点点头,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苏子敬,“二哥,你知道哪里有吗?”
苏根生早前教过他们辨认常见的药材,所以兄弟几人无事做的时候就会在附近采草药换钱,因地辛,也就是生姜,是他们常挖的草药的一种,他当然知道哪里有。
他也没问苏年年要生姜作甚,转身去柴房拿了小锄头和簸箕,带着人往后山去了。
走到一个小土丘前,苏子敬用锄头拨开上面的一层枯叶,露出下面刚冒了个小芽的生姜幼苗,问左手牵着的苏年年,“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苏年年像是找到什么宝贝一般,蹲下身子用手扒拉嫩芽旁边的土,很快,她的指甲缝里就塞进了黑乎乎的泥土,但她毫不在意,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
天,这么多,挖不完,根本挖不完。
苏子敬看着苏年年激动的样子,笑着在旁边挖,没有扰了她的雅兴。
两人装了满满一簸箕的生姜,直到再也塞不下,苏年年这才心满意足地拿着小锄头,跟在苏子敬身后小跑着回家。
生姜这东西,只要晒干了不沾水就不太容易坏,可以保留很长时间,还可以做小吃,所以苏年年并不担心浪费问题。
解决了生姜,就差酒了。
虽然苏年年不知道哪里有,但她知道有人知道。
她将生姜摆在院中晾晒,悄悄靠近正在干活的某人,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用只有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爷,你给我点酒吧!”
苏国邦刚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乍听到苏年年的声音,被吓的身体猛的一震,心跳陡然加速,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像是怕自己听错了般询问:“乖宝,你刚刚说什么?”
“爷,给我点酒。”
苏国邦先是一愣,随后眼睛咕噜噜乱转,眼神躲闪,脸上露出一抹佯装无辜的表情,挠了挠头说:“酒?啥酒?爷爷哪来的酒,你奶可是不让爷喝酒的,你可别冤枉爷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挺了挺腰杆,像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苏年年可不吃这一套,她小鼻子皱起,凑到苏国邦身边使劲嗅了嗅,眼睛一直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我早就闻到你身上的酒味了,你要不给我我就跟奶说。”
苏年年前几天闻到过苏国邦身上的酒味,但今天并没有闻到,她打算诈一下他,刚喊出“奶”字就被苏国邦给捂住了嘴。
他怕了这小祖宗,小声说:“别叫,你先告诉爷你要酒做什么?”
“保密,爷,不要这么小气,我只要一点就够了,我不会跟奶说的,你放心。”苏年年眉毛轻挑,伸手要酒,并不打算现在告诉苏国邦,等她做好再说吧。
苏国邦不情不愿地慢悠悠朝里屋走,将柜子搬开,墙里有个挖出来的小洞,看来是专门用来藏酒的地了。
苏年年从厨房拿来个小碗,在她爷那割肉般不舍的表情和死死抓着酒坛的动作下,她非常客气的只倒了小半碗,忽视爷爷哀怨的眼神,给了他个我是为你好的表情,开心地跑向厨房,准备大干一场。
屋内的苏国邦舔了舔酒坛上撒出来的几滴酒,抱着坛子半天不动,感觉心在滴血。
他每天都只舍得喝一小口,小丫头一口气就把他半个月的量给倒走了,接下来的半月他怎么活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