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胤礽也没闲着。
将所有涉事官员一并抓起来以后,港口也封锁了起来。
里头的那些关系户,基本都是白莲教的成员。
胤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入教时日一久,基本上都被洗脑了,将人都控制起来之后,胤礽暂时也没什么办法处置他们。
还有那些被迁徙至江浙一带的百姓,周员外——也就是周崇礼,是经办人。
周崇礼是柳青舟的副手,从柳青舟决定在此地经营的那天开始,他就跟着柳青舟了。
可以说,周崇礼就如同一个移动的情报库,身负着胤礽想要知晓的全部机密。
只是周崇礼的嘴实在是太硬了。
胤礽尝试了许多种方式,都没能叫他开口,反而让他一心求死。
胤礽没办法,只得把目光放在了县令身上。
如今的县令任期普遍在五年以内,若是上头有人脉,一般都会在三年左右就调任,再任三年县令便可升迁。
魏鸿岭这样的,在任上逗留将近四年的,也大有人在。
无非人脉不广。
寻不到出路。
可胤礽不相信魏鸿岭是因为没有人脉才留在此地的。
以他的身家,贿赂一个巡抚都绰绰有余,他不走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他主动留在此地的。
但这也正是胤礽奇怪的地方。
按道理讲,柳青舟已经收买了魏鸿岭,手中应该捏住了他的把柄,在这种前提之下,魏鸿岭快速升迁才是对柳青舟最有利的,可他却没有往上升。
胤礽百思不得其解。
两个时辰之后,胤礽又骂骂咧咧的出了牢房。
这柳青舟身边的,除了他那个表面聪明内里傻蛋的二儿子之外,其余人都是硬骨头。
他拿魏鸿岭的妻儿老小威胁他,可魏鸿岭居然丝毫不受影响。
胤礽都纳了闷了,这柳青舟到底有什么魔力,叫他们一个两个的这么死心塌地!
胤礽深知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他没有撬开两人的嘴,无非是他没找到两人的弱点罢了。
眼下却没有这么多时间供他寻找两人的弱点,柳青舟还在城中,时间拖的越久,他跑掉的几率越大。
胤礽不得不慎重对待。
而且,即便他们不说,胤礽也能从田庄来往江浙地区的教众口中,知道他想要的消息,无非是多走些弯路罢了。
胤礽把抄家的活儿派给了胤禛,自己则顺着线索,开始在县城中大肆搜捕。
周家产业已历经窦广仁、陈非等人的数番彻查,胤礽首先关注的,依旧是蜕皮街。
柳青舟常住的那间破屋,胤礽亲自察看过,其中竟连放置菜品的地窖都没有。
那日柳青舟出门去探查城中情况,似乎只是心血来潮,屋内的生活气息浓厚,但却并没有遗留什么线索,表明他去了何方。
倒是离此地不远的小酒馆里,胤礽发现了一方绣工精致的手帕。
那手帕夹在床榻的缝隙中,像是不经意掉落在那里的。
拿着手帕询问了酒馆里的所有伙计,到最后也无人认领。
这小酒馆是贼窝交换信息的地方,平常不要说女人了,连只母蚊子都没有,能在后院的床榻上睡觉的也只有柳青舟,那这帕子,便只能是柳青舟不经意间留下的。
胤礽从东城的布庄挨个排查,亲自去布庄里头,叫掌柜辨认布料的出处。
问了几个布庄之后,所有掌柜的指向都是城西锦绣坊。
得出结论,胤礽直接带兵围了锦绣坊,以及锦绣坊东家的宅邸。
锦绣坊的掌柜是个年过三十的妇人,而其幕后的东家,则是城中富户王员外的夫人。
胤礽起初以为掌柜与那柳青舟有联系,但查到后面,却发现两人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倒是王员外的夫人李氏,瞧见那帕子脸色就变了。
胤礽当即下令将王家掘地三尺。
只是还是迟了一步。
那柳青舟竟通过地道跑了。
但他既已现身,再想逃脱官兵追捕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于是在挣扎一天半之后,柳青舟,也就是六爷,被成功关到了大牢之中。
胤礽还恶趣味的,把柳青舟关到了王员外和他夫人隔壁。
结果也显而易见,柳青舟冲着李氏破口大骂,说她是个无知蠢妇。
李氏也不是善茬,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他是个废物,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护不住,自己还反被他牵累。
王员外在一旁,很快就弄清楚的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眼前一黑。
他却是没想到,自己疼了好几年的小儿子,竟是眼前这贱人和狗男人的野种。
王员外当即暴起,要掐死李氏。
胤礽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另一边,胤禛也从佛尔果充等人的宅邸之中,搜刮出了大量的金银财宝。
其价值加起来不下百万两银子。
胤禛的眼睛都变成了银豆子的形状,每天都乐此不疲的寻个宅邸去搜刮。
而胤礽还在头疼要如何处置那些白莲教的成员。
那些在港口上的、城中常日活动在蜕皮街的、周府的,还有城外几个庄子里的白莲教成员,加起来竟有三千多人,这还没算上被柳青舟转移了的那些。
三千人已经足够港口徭役的数量了。
杀是不可能杀的。
他是满人,汉人本就不待见他,若是他下令将他们全杀了,很快就能激起此地民怨。
再被有心之人蛊惑几句,恐怕会引发大乱。
胤礽索性将那些人全都塞进了港口之中。
暂时看押起来。
一天只提供一碗粥。
吊着他们饿不死。
等日后尘埃落定了再行决定是让他们打工赎罪,还是发配苦寒之地建设边疆。
在这期间,柳二一身粗布麻衣,去牢里见了柳青舟。
柳青舟已经被折磨盘问过许久,看见柳二也没多大反应。
倒是柳二笑嘻嘻地跟他提起柳大郎的时候,柳青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趴在牢门上,看样子恨不得生啖柳二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