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随他穿过了街巷,最终步入了天水城北部的居住区。
这里堪称城市的贫穷地段,无数穷苦人家就在这里安居立业。
人海混杂,破败的房子随处可见……狭小的巷子肮脏污秽,到处是些东倒西歪搭建的简易住所,拥挤不堪。
但这恰恰为那些有秘密不愿被人知晓的人提供了最好的隐蔽场所。
各房间内隐藏着无数曲折的小道,别提对于初来的陌生人会有多么晕头转向,甚至连久居者也并非处处熟知。
步入其中,王小飞不敢懈怠,竭力集中精神紧随着来人。
他们穿梭在仿佛相同却处处不同的窄路、深巷、残败小屋和破旧房间里,当连王小飞自身都有些晕眩时,那位领路人总算停了下来,走入了一间与其余木屋没有任何区别的房屋……
松下一口气,好险,差点就要跟不上了。
他并未贸然接近,而是观察四周后,巧妙地钻进了一条污水横流且散发着恶臭的小巷中,潜行至木屋背后隐蔽起来。
他慢慢调整呼吸,使其低而细,几近不闻,蹲在窗户旁边,聚精会神谛听着室内动静。
\"这几天官军检查甚是严紧,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一个声音在屋内响起。
\"失散的兄弟们有没有找到联系方法?\"年轻的语气问道。
王小飞皱眉,这个声音听起来颇为耳熟,但他一时却记不清对方是谁。
\"还没有。而且我又不敢留下明显标志,联系不上他们。\"先前开口的人回应说。
\"若非那两个叛徒,我们也用不着落到这般境地…\"一个粗犷的嗓音气愤道。
\"眼下焦急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救回齐爷,只要他安然在手,我们才有翻盘的可能。\"年轻的嗓音响亮地打断那人的怒火。
\"可齐爷被黄益阳控制在府里,凭我们这几人怎么救?\"最先说话的人提出疑问。
\"你胆小别去!即便我命丧于此,也不能放过黄益阳那小子。\"那人明显愤怒,咆哮道。
\"谁怕死!只说该详谋之后行事,不然平白赴死,不算英勇。难道不对,郝兄弟?\"前者的怒气也不逊色。
那个人闷哼一声,不再出声。
听到“郝”字的叫法,王小飞立时猜出了屋里年轻人大概的身份。
那年轻人正是曾经与其有一面之缘的“食指”郝元智。听说“拇指”尹天威已因与黄益阳势力正面冲突而不幸身陨。
万万没想到,郝元智竟能逃脱,避至此地。
他们商议要救的人自然就是享有“智多星”声誉的“无名指”齐明远了。
屋内再度争论起什么,但王小飞不再聆听,心潮汹涌,酝酿一个大胆的计划。深思熟虑后,终于做出决定。
只见他伸出指尖,在窗边轻点了两记敲击。
“叩叩!”
这一轻响落在屋内,如晴空霹雳般震撼,瞬间屋内安静至极,可以清晰听见落针之声。
强烈的前后反差,显得格外诡异地静谧。
短暂的几呼吸间,在室内室外的人都感到了时间仿佛无比漫长。
估计里面的气息已然有了缓冲,王小飞这才轻声询问:“里面的朋友,我们处境一致,是否可以谈谈?”
过了一会,郝元智终于开口:“请进。”
王小飞轻轻整了整衣衫,然后缓慢地推开窗户,轻盈跃入……
还未触及地面,两人就已经迎面攻来,左手一刀,右手一斧,皆是非同小可的手笔。
玉之力瞬间在他的体内高速运转,整个身体凭空偏向右边,仅仅擦着墙面退却半尺,随后轻巧借力转体至屋内的另一个角落,道:“且慢动手。”
两人都没想到在他身形未稳的时候突施攻击,不但没命中,还被迅速拉至一旁。此刻方深知他的武功超群,即便联手也难以是对手。
对视一眼,但他们依旧选择进攻。
王小飞抵达另一边时,这才有机会从容审视两位来者的相貌。那挥刀之人正是跟踪对象,用斧者则是一名身高体壮的络腮大汉,而郝元智全程并未参与战局,只是静静立在一旁观战。
只见王小飞迈出稳健的步伐,猛地插入二人攻击路径,截断所有的攻势。接着一掌击在大汉的斧柄上,玉之力化为吸力牵引,迫使他偏离原路;而在另一旁,则随手幻化泥土棘刺逼迫对方贴靠墙壁,动弹不得。
这种举动是他深思熟虑后之举。擎水帮的冲突只是小事,双方都处境不佳,小小摩擦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对方现在急需援手,同时他也有迫切需要协助的地方。所以才想合作,表达并非恶意且具备接近却不引人察觉的能力,进门前又避免了伤亡,以此表明诚意后方才步入其中。
郝元智的智慧显然察觉到了这一切,于是打断即将继续攻击的手下:“住手。实在没想到到会在此遇到王兄,今日来访,不知有何事指教?”
收回棘刺,王小飞面向两位虎视眈眈的眼睛,举起手后退一步示意停战,言简意赅:“你们需要帮助,我也一样,事情简单明了。”
闻言,郝元智沉吟一声,凝视山峰:“哦?”他的心思已然明朗,他们若去黄益阳府救人才是无妄之举,他专长的是道术,并不是格斗。而他的同伴即便在擎水帮内是五星高手,也瞬间落败于眼前人,可见其强大的实力。若得此人帮忙,解救祖爷的几率将会显着提升。
想到这里,他果断表态:“好!王先生助我完成使命,不过不知你又需要我们怎样帮忙呢?”
在屋中一把椅落座,山峰惬意舒展筋骨道:“希望郝兄能详尽道来这三天来的发生之事。”
那名善于追踪的男人对郝元智急切地说:“郝兄,这家伙来历不明,你怎能轻易应承他的要求?”郝元智抬手示意无需再言,断言道:“你还不明白吗?若是他对咱们不利,早让黄益阳围剿我们了。不必再多说,我的决定已定。”
那彪悍的汉子见状,不敢再多言,愤然地坐在一边,和跟踪的男人坐在一起。郝元智随后坐下,拱手施礼,疑惑地道:“我实在不解,王兄弟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说法?这种大事难道你会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