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二人回头，狠狠地看了眼那人。
“那……”
“我的儿呀！你咋了这是？是哪个挨千刀的将你打成这样？”
不等二人开口，钱婆子就冲着那人扑了过去。
大家本还在猜测那人是谁。
得，这下算是都知道了。
其实，古清容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夫妻几载，她怎能认不出自己的丈夫？
但她这次并未如他往常归家时那般，立马上前惊喜地去迎他。
心里不禁也纳闷。
他为何是这副样子回来。
钱婆子哭地撕心裂肺。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儿子就要不行了呢。
自打进村子，杨淮清捂着脸的双手就没放下来过。
如今却被钱婆子生拉硬拽地曝露在众人面前。
他也很是郁闷。
“嘶……”
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那还是脸吗？
都被人打成猪头了。
钱婆子心疼地捧着儿子的猪头。
不是，是脸。
要不是这身衣服，光看脸的话，她都认不出自己儿子来。
他的身上都是泥土和血迹。
低着头默不作声。
见他这般，钱婆子转头恶狠狠地看向明诚、明武。
“我儿到底是被哪个王八羔子给打的？”
“你们说呀！都哑巴了？”
明朗进来先看了眼小闺女和家里其他人。
见大家都无碍，这才快速从媳妇这里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他轻柔地从白氏怀中接过小闺女。
小家伙儿正扬起嘴角看着自己笑。
嘴里还咿咿呀呀地。
“咿呀……（帅爹，你终于回来了，有人欺负你媳妇儿和咱家人！）”
小家伙儿逮着亲爹就是一顿告状。
甭管亲爹能不能听得懂她的十级婴语。
反正她只管说就是了。
明老爹被小闺女这副可爱模样，弄得心软的一塌糊涂。
身上摄人的寒意，立马收敛起来。
嘴角也不自觉带上笑意。
“我闺女想爹了吗？爹回来了，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咱家人的。”
说着，他转头眸底冷寒看向钱婆子母子。
悦宝：“咿呀……”
耶！
帅爹竟然听懂了她的控诉。
不愧是亲爹呀！
心有灵犀，嘻嘻！
小家伙继续咿咿呀呀，举起小拳头。
“咿呀呦……（爹爹加油！替咱家人出气！）”
明武捏着拳头看向钱婆子母子，“打的就是他这个王八羔子！”
“好哇！原来是你们打的！我跟你们拼了！”
“你们明家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坏良心的东西，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替我儿讨回这个公道……”
闻言，钱婆子疯了般朝着明家人冲了过来。
一道威严的男声再次在耳旁响起，“住手！”
里正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都给我闭嘴，钱氏，你问清楚是咋回事了吗？
无缘无故地，明武他们为何会打他？”
反正他是不信，明诚兄弟会无缘无故地打杨淮清。
两家本就是亲戚，平素里明家几个儿子对杨家都很是照顾。
若非他做了什么惹恼他们，明诚兄弟不会下手这么重。
嘶……
里正从杨淮清身上撇过脸。
简直没个人样儿！
钱婆子被唬地一愣，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想撒泼，想到儿子，又一骨碌爬了起来。
拽着杨淮清到里正面前，极尽委屈。
“儿呀！你快跟里正说，他们为何要打你！
我还不信了，没天理了还，里正你若是再偏袒明家，咱就告到县衙去，让青天大老爷给断断，他们平白无故将人打成这般，必须让他们下大狱去！”
明诚明武欲言又止，频频瞥向古清容。
明朗怀里抱着小闺女，看向一声不吭的杨淮清和他那上蹿下跳的娘，忍不住冷笑一声。
“你自己说！”
杨淮清压根儿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光是听到这道声音，他身子就忍不住一抖。
不自觉就想起方才镇上那一幕。
明老爹那一脚，直接给他干到了墙上。
又重重摔到地上。
他‘哇’地就吐出一口血。
当时，他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已移位。
差点以为就要死了。
此刻这全身还跟散架般的疼着呢。
如今，被明老爹那一脚所支配的恐惧感油然攀升。
根本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可老娘却一直在边上跳着脚地让他说。
他说个屁呀！
说自己与东家的女儿在客栈私会，被明家父子给抓了个正着？
就明家人那护犊子的性子。
如若这般说，明家老小还不扑上来撕了自己？
他不想再挨打了。
呜呜……
太可怕，太疼了！
见他一个劲儿地摇头，惊恐到不敢开口，钱婆子蓦地转头怒瞪古清容。
“你个小贱人，是咋当妻子的？还不过来照顾清儿！”
古清容看着如今被打的猪头一样的丈夫，就知道他指定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不能被原谅的大事。
要不也不能被明诚他们打的这么惨。
因着已经下定决心跟他和离，她这才没有上前。
此刻见着钱婆子这副丑恶嘴脸，古清容出口反问，“他为何不敢说？你还是先问清楚他为何被打，莫要急着往任何人身上泼脏水。”
在场众人赞同地附和。
“就是，到底为何被打，说说看。”
“淮清，你咋不说话？”
“就是，你到底是在镇上干啥了？”
明诚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再看看古清容，有些不忍心开口。
要不是怕她伤心，他们早就说了。
杨淮清：“……”
战战兢兢地沉默……
这时，人群中一知情人扬声喊了一句。
“他与他东家的女儿光天化日做下那些不要脸的事，结果被抓了个现行，他咋可能有脸说得出口？”
众人：“……”
现场只安静一瞬，便立马炸开了锅。
“啥？他竟然与人通女干！”
“怪不得平时不见他回来，原来早就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了！”
众人同情又怜悯地看向古清容。
有几个妇人忍不住开口。
“可怜小古氏在家尽心地为他伺候老母，这男人就是狼心狗肺！”
“就是，没打死他都是格外开恩了！”
古清容平时如何孝顺婆婆，操持家里，大家都看在眼里。
同为女人，感同身受。
很是为她不平。
古清容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捅了几刀。
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