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头滚了滚,还没说话,床上姑娘猝不及防窜起来,一把揽住他脖子,双腿像无尾熊一样缠住他腰,吓得他忙抱住她大腿才不至于掉下去。
“傅清远,你居然攒了快一千块!”
这还是不算存折里的,光能肉眼数出来的。
抱着男人的叶宜家笑得牙不见眼,真好,她不用每个月掐着算着十五块钱工资怎么花了,连雪花膏都要省着用。
毕竟她除了自己花的钱,也要每个月给家里几块。
当然相比其他人很宽泛了,家里也没要求她给多少,可相比前世大手大脚花钱习惯,她真心觉得自己太苦了。
一冬天就打了两件新毛衣,袄子都是旧的。
“哎,傅清远你怎么不说话?”
她奇怪晃了晃腿,又将头靠在他颈窝,开心数着其他票。
傅清远说不出来话,浑身都僵硬,他手心,是女人柔软的臀肉,软到手指都深深陷入进去。
虽然那天晚上什么都发生了,但,他不知道男女之事,除了床上,也会有这样的时刻。
明明衣服都没脱,他却出了一身汗。
然后,钻入钱眼的叶宜家就被突然水灵灵丢到了床上。
她瞪大眼:“你干嘛,突然摔我干嘛,很吓人的知不知道!”
傅清远抿了抿嘴:“对不起。”
看他立马认错态度,叶宜家反而偃旗息鼓了,这让她怎么吵下去啊,不是显得她很凶吗?
等等,看着坐在床边男人微红的脸色,然后顺着他视线就瞅到了自己白净腿上,鲜红的两块印子。
叶宜家眼睛眨了眨,钱票一扔就滚到他旁边,眨巴眼睛看着他。
“傅清远,我腿好痛!”
裙子被掀起来,露出白皙笔直的一双腿,白瘦偏偏又有肉,匀称得刚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傅清远撇过头,按住裙子:“别闹了,不是你说的现在不行。”
婚前他忘了领避孕套,现在,还在排队等下一批。
他知道,现在也是叶宜家事业关键时期,自然不能怀孕生孩子。
他声音暗哑,脖颈都冒出了细细汗意。
叶宜家眨巴了下眼睛,看他可怜模样,突然有点心生不忍。
她起身,双手揽住他脖子,从男人眼鼻亲下去,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脸上。
“傅清远,谢谢你啊,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去哪再找一个各方面都这么合心意,还尊重她意愿的男人呢?
她欢喜地细细啄着男人,终于吻到唇时,傅清远却是‘嘶’地一声,忙退开。
那处,果然又流血了。
叶宜家真愣住了:“我,我这次没咬你啊。”
傅清远起身摇了摇头,摆脱快昏过头的热意,拿毛巾接水随便擦了擦。
“今天跟王刚他们吃饭时,不小心我自己咬到了。”
他这会也清醒了过来,揽过小女人的手把她塞怀里,强行让她背对自己:“好了,睡觉。”
叶宜家想转身,被束缚住转不过来,她嘟囔着:“我也不喜欢那啥啊,我想跟你亲亲。”
男人冷呵一声:“不许。”
真小气,叶宜家哼哼着,突然想起钱票的事,疑惑开口:“你为啥突然把这些都给我,还这么主动。”
身后人似乎是困倦了:“你那裙子都不合身得不成样子了,买新的,宜家,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慢慢,男人呼吸均匀了起来。
叶宜家张着嘴发愣,想反驳那是睡衣都没说出口,反而,心里热乎乎的,又酸又软。
一日日的相处中,她早知道了,傅清远,是真的把她放在心尖上。
也许是特殊年代的条件困苦,他的善意暖意,更让她觉得有依靠,有了两人携手面对风雨交加的相依感。
可是,她对他呢,是喜欢,但她还是说不出爱字。
说不出一辈子的许诺。
一夜反复折腾,第二天,叶宜家脸上就挂了两个黑眼圈。
她起床时,傅清远早就出门早训了,客厅空空荡荡,只有饭桌上盖了个笊篱。
她揭开笊篱,果然是傅清远留的早饭,还有张字条:‘午饭有事不回来吃,下午见。’
叶宜家打了个哈欠,配着稀粥,慢慢嚼完剩下的馒头。
吃完饭,她就得去文工团销婚假。
结果,刚走进舞室,就听到了个大消息。
“我去,真的假的,姚云退团了???”
王红霞看她一脸不信的样子也急了:“我能骗你们吗,听说本来团里就是给她降职,那也是铁饭碗对不对,谁知道她直接提交了退团申请书。”
“宿舍东西都一夜间搬空了,谁也再没见到她人影。”
王红霞也奇怪啊,姚云应该不可能回家,就她家那情况,舍弃文工团铁饭碗回家种地?但是不回家,退团她能去哪呢?
杨娟子冷嗤一声:“她自己做了那么丢人的事,要是真有脸待下去,我才瞧不起她。”
“不说她了,”她眼珠一转,狐疑瞅着许久不见的叶宜家。
半晌,叶宜家都被瞅得不自在了,她才神情古怪开口:“我知道你们新婚燕尔的关系好,但是,也要想着身体,别太劳累了。”
叶宜家:???
她说啥,我咋听不懂。
结果,旁边王红霞也一脸赞同点头:“瞧你这黑眼圈,结婚几天,跟吸光精气似的。”
她又悄咪咪凑近,强压着声音:“傅团是不是很能干啊,听说他次次演习第一。”
叶宜家吓得跳开,任她脸皮再厚也有点不好意思:“不是我说你们俩,想什么呢,我这是昨天想事累的!!!”
对面俩人,只点点头,一副你说得都对的敷衍样。
叶宜家无语,只能撇头看了看周围:“雪儿呢,咋比我来的还晚。”
话音刚落,梁雪就推门进来,手里还揣着一封信封。
旁边王红霞嘿嘿一笑:“我们梁雪同志,现在正陷入跟某人书信传情中,一周一封。”
“那柜子里,信都叠得塞不下了!”
走近的梁雪也听到了她说话声,拿信封拍她一下,小脸羞得娇红:“说什么呢。”
而叶宜家眼尖,一眼就瞥到了,信封上的两个大字:叶琛。
“是我二哥?”
伴随这一声喊声,梁雪一顿,忙握着叶宜家的手:“宜家,你别误会,我跟你哥就是闲聊。”
然后,她就急匆匆讲了一堆两人怎么因为假对象的事开始写信,又慢慢闲聊、传信。
“我从来没跟他聊过感情、聊过谈对象的事,你相信我。”
看她急切模样,叶宜家却是遗憾叹了口气:“你要是当我二嫂就好了。”
啊?
梁雪不敢置信看向宜家:“你不是知道吗,我跟陆庭深交过对象。”
她其实能感受到,上次发生那事后,宜家爸妈有点不太高兴,有意无意疏远她。
当然,她自己也有愧,是她眼瞎看错人,把宜家哥哥差点害死。
所以,对着信里每次或直接或间接的示好词语,她都故意忽略过,三五封信才回一次,也都是说些不咸不淡的问候话。
叶宜家哼哧一声,抱住雪儿的胳膊:“那有啥,就算你结婚了,只要我二哥喜欢,我支持他当男小三上位。”
三张脸齐齐看向她。
一看这仨人一脸疑惑不知道的样子,叶宜家懒懒加了一句:“就是男的,第三者,当然我只是开玩笑哈哈,你们别吓着。”
“总之,就算结过婚生过孩子,我都支持;你也别怕我爸妈,他们都是好人,就是观念比较常规,我气气...不,劝劝他们,时间久了就好了。”
叶宜家其实是故意的,如果梁雪不喜欢二哥,早就拒收信了,怎么会塞满了一柜子还舍不得扔。
听宜家这一番话,梁雪眼皮动了动,许久,她重重点了点头。
然后,匆匆转身又要出门。
王红霞喊她:“梁雪,你又去干嘛啊,出什么事了吗?”
女人头也不回,只扔出两个字:“回信!”
叶宜家乐了,她已经想好,等她这个媒婆当成功,要跟二哥敲诈多少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