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遂垂眸看着她，“跪远点！”
别吵了他妹妹的安宁。
“舅舅，不要呜呜呜，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们了......”秦夭哭得崩溃，跪在地上向舅舅磕头——
额头打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听着真疼。
傅云生无法忍住旁观不管，抬步上前。
下一秒，接连几个头猛的磕下去后，秦夭跪地的身子撑不住，侧倒在地上——
傅云生跨步加大，从周承平手里抢过秦夭，把眼神发白要晕的秦夭抱起，转身要走！
“站住！！”秦正宏要拦，却被齐镇挡住。
傅云生看着怀里秦夭半边脸是浮肿的巴掌印，另外半边脸有两道长长的抓痕，额头一块鸡蛋大的红肿，眼角溢生出一道新的泪痕，人的瞳孔已经发散迷离......
心疼地他胸口堵闷得很，无法纾解，也不知道该怎么释放。
他真想把那些人都杀了！！
快走到电梯口时，后面的贺礼快步走到前面，率先按下电梯下行键。
转过身时，才注意到秦夭耳廓的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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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夭醒来时，只觉得耳朵刺痛不适。
看清自己在医院病房的那一刻，她猛地掀开身上被子坐起，下床想要离开。
房间坐着的齐镇和王宜龄连忙上前阻止——
秦夭一手撑着床尾的挡板，脑袋昏沉的厉害，“让开！！”
王宜龄心疼地告诉：“你妈已经被接回家了，你耳膜穿孔严重，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
秦夭哭腔恳求：“别拦我好吗，我求你了，别拦我......”
让我回去，让我看看妈妈......
“......”
沉默过后，王宜龄突然抱住了齐镇的腰身，“夭夭，你去吧！”
秦夭快步跑着离开病房。
齐镇下意识抬步想要跟上去，却被王宜龄拖住了脚步。
“王小姐，佛爷说了要看住秦小姐！！”齐镇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行。
王宜龄松开他，跑去关上病房门，张手成大字样的堵住门不让齐镇过。
“那是她妈，傅云生没那个权利阻止不让她见她妈最后一面！！”
齐镇也知道这个理，“可问题不是我们不让她看，她去了也没用，秦正宏和周家，不会让她见面吊唁的！！”
白受欺负苦楚。
王宜龄：“......”
-
周雪荷的尸体被周长遂接回了周家。
没有奔丧通知什么亲朋好友，但还是有不少人得了信，黄白菊花的花圈靠着胡同墙，堆满了整条胡同......
秦夭没有拿手机，拦下的出租车没有付账，开了门就往胡同里跑——
司机开门下来追。
在跟着秦夭见到那家挂着白绫的门口时，司机看着穿着单薄病号服打着赤脚的女孩子哭着被拦在门外不让进，顿默了十几秒，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秦夭哭着抓住舅妈身上的麻衣，“舅妈，舅妈你让我进去......”
舅妈也为难：“你爸和你舅舅铁了心不让你见你妈...夭夭，你听话吧，别气他们了好不好......”
“呜呜，舅妈，不是我害的，真的不是我，我妈不会去死的，她不会丢下我的，她绝对不会丢下我的，舅妈......”
舅妈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小声哄她：“邻居朋友这么多，你听话啊，别在这哭了，晚点等这些人都散了......我再跟你舅舅说说......”
秦夭凶猛的哭腔果然减弱了许多， 她哽着一抽一抽：
“舅妈，我听话，我听话，我不哭了，你帮我跟舅舅说，我没有害死妈妈...我...我就想见见妈妈，我...我......”
秦夭脑子混沌，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往后退了几步，快要抵到墙边了，才跪了下来。
舅妈上去扶她。
秦夭推开她的手，哭得呼吸急促喘气：“舅妈，你别赶我好不好......”
“欸......”舅妈重重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转身回去。
没一会，周承平出来，拿了一件自己的黑色羽绒服，递给秦夭。
秦夭眼神发愣无神地看着前面，没有接。
周承平蹲下，“你先穿上，我回去给你拿件孝服...”
秦夭眼皮动了一下，看了眼周承平身上的白色麻衣，愣了十几秒，拿过他的衣服穿上......
不一会，周承平出来，不止是孝服，还有一双黑色的袜子和外婆勾制的毛线棉鞋。
秦夭只拿了他手里的白色丧服。
周承平也不要她起来穿袜子穿鞋，自己上手，帮她把脚底板上的灰尘碎屑扫去......
摸到她如冰一般的脚时，周承平觉得自己的袜子拿薄了，鞋子好像也不够暖和...
帮她穿上后，周承平看上她的耳朵，眼里全是担忧和心疼：
“你耳朵还疼不疼？”
姑父竟然下手这么重！
秦夭微微轻摇，她看着他，哭腔嘶哑无力：“妈妈真的......是自杀吗？”
她不信。
真的不信。
妈妈怎么可能自杀！！
周承平低头：“姑姑死的时候...家里除了阿姨，没其他人......警察调查过了，法医也看过了，手腕上的切口，符合自杀......”
“怎么可能......”泪水模糊视线，她眼睛酸涩，难过极了：“我下午还跟她发微信了，她还说改天给我做排骨和葱油拌面，她怎么可能会自杀......”
周承平知道她说的微信，他抿唇，于心不忍：“你发微信给姑姑那会，她不在外面，她在家......”
或许那时阻止秦夭回家，就已经存了绝望想要自杀的念头吧！
秦夭：“什...什么？”
秦夭眼神呆滞，垂眸看着地面，仔细回想在车上跟妈妈的聊天......
好像，妈妈对她是有点冷漠？
为什么啊？
她头皮发麻，周身升起一股寒意。
真的因为她逼她跟孙艳娇断绝养父母关系？
还是因为她不听话，非要跟傅云生在一起......
是她...真的是她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