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咕嘟
咕嘟
血池表面泛起来一个接着一个的水泡。
池子里不停扑腾的双手终于停歇下来。
岸上了班长和师傅二人,
正揪心的时候,
水里面平息的动作,又扑腾起来!
缘故是水底下的小伟,拼命用手捂着鼻孔。
想要阻止浓稠的血液从鼻孔灌进去。
最终的结果,就是他想多了。
愈发的下沉的身体,传来了十分无力感,双手指或多或少的露出来一些缝隙,四周围满是虎视眈眈的血液,疯狂的挤压进去。
从鼻孔冲到了气管处。
刚触碰到气管儿那一刹那,一种上涌的不适感,驱使小伟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一声、两声,
也就是这一咳嗽……
坏事儿了……
那些血液们好像狼见到了绵羊似的,更加疯狂了,一连让他呛了好几口血液,神智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班长,小伟不会有事儿吧!”
班长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看了看手表,
随着刚才对讲里,发布完命令到现在,滴答滴答的表针转动的声音,就像是一锤一锤在敲击在他心头,让他越发的烦躁。
下意识的蹦出来一句……
“这臭小子!真是给我添乱!等回去就把他调离咱们部门,
啊……
不行!!!
这样还不够,你记得,这个月给他记一个不称职!听见了没有???”
“我。。。我。。”
师傅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虽然这臭小子,平时确实有些调皮了点,从来了以后就略带点儿自私,满脑子都是功利心,
但是!
毕竟还年轻嘛,这些都情有可原。
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总归是生命为大。
眼睛不住的偏向了血池的方向,有些不不忍接上班长的话。
“小任,你是聋了吗?看什么看!那臭小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什么场合了还在那儿玩儿?”
师傅的嘴唇轻微抖动,喉结处滚动起来。
来来回回好几回,话到嘴边又咽下,又到嘴边又咽下。
最终……
师傅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对不起,班长!”
师傅语句顿了一下,短暂的闭上双眼,再睁开的时候,双侧瞳孔,异常的坚定,
用最炽热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班长,带着落地有声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
“我可能要违抗命令了,你也知道这小伟自打来了之后,就跟着我。
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他这人怎么样,我只知道,每次出任务、每一个夜班,他始终跟着我,虽然从没有认我这个师傅,没有叫过我,但我是真的把他当徒弟了!!”
后面也许还有话,但这师傅等不及了,也许后面还有几十个字,几百个字,甚至几千个字。
没人知道到底有多少,都尽数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之后,没有再多看班长一眼。
脸上挂上了焦急的神情。
来不及褪去警服,就一猛子扎了进去。
此刻,师傅就像荷塘月色里面唱的那一条泥鳅一样,对称着天上的月光,游来游去!
小伟在失去意识之前,模糊中看到了有人在向他逼近,至于是谁就丝毫看不清楚。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他看见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四人,陪着他一起围坐在桌子前,中央摆放着一个约么有六寸的蛋糕,蛋糕上面插着细数不清的蜡烛,
当他四周环视一圈,忽然发现爸爸妈妈两人的面孔依旧是那么的模糊,没有一点的印象。
当他闭眼许愿的时候,又听着耳畔的四人配合的唱起了,
“祝你生日快乐”
可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父母消失了,就如同他在懂事之前消失一般,亲戚都说是他几个月大的时候,两人在上山进货的途中突发车祸死亡的,
直至后来,尸首也没有找回来。
20多年的时光,除了给他留下了父母的两个名字,再无其他的任何消息。
正当他惆怅的时候,爷爷奶奶的催促声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
“孙儿,快吹蜡烛!”
他来不及细想,很听话的囊足了一口气,使劲挤着腮帮子,那口气吹出来,就像一阵风吹灭蜡烛,同时还吹向了奶奶爷爷二人。
他们就像风沙一样,在他的面前微笑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即
四周围整个环境变得漆黑一片,最后只留下了他和一个六寸的蛋糕。
“奶奶!”
“爷爷!”
“爸妈!”
……
“小伟,小伟,小伟,”
“小伟,你醒醒。”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缕光,等他顺着光走了过去。
这周围瞬间通明起来,
只是整个房间还是猩红一片,连面前两个熟悉的面孔都得想了许久,才想到是自己的班长和师傅。
“班长!小任!”
“你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赶紧一边歇着去吧,今晚滚回去好好休息,等明天写个报告交给我。”
“报告?!”
小伟一脸的懵,再看向班长的位置,班长直接撇过头,不再搭理他了。
怀胎的内心的疑问,小伟就差在脸上挂一个问号了,
师傅悬着心总算放了下来,看着小伟的眼神都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小伟的肩膀。适时开起了玩笑。
“你呀,感谢班长吧,班长已经决定把这次优秀先锋的功劳,全让给你了!”
“真。。真的吗!谢谢,谢谢。我立功了!”
小伟激动的就差跳起来了,脸色终于有了一些红润。
“班长,师傅,谢谢你们,如果这嘉奖早一天来到,该多好啊。”
“哈哈,小伟啊,现在嘉奖也不晚啊!等过两天,师傅带着你再弄几个嘉奖,等凑够了考试条件,早晚转个正,让他们瞧瞧!”
师傅这也是头一次,被这臭小子真心实意的叫了一声师傅,打从心底里发自肺腑的高兴。
“师傅!我好累啊!我真的好想转正式的,我不想我的爷爷奶奶再受欺负,我想为他们撑腰,我知道我自私,我知道我贪生怕死,我不想爷爷奶奶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想离开他们。”
“行啦!别哭了!男子汉,咱们还是干警察的,让底下这群罪犯看见了,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