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船老大的话,春虫虫感觉自己是碰到好心人了,她跟着船老大往他家走,船老大的家离渡口不远,没走多久便到了。那是一个低矮的小破房子。
外面的篱笆都坍塌了,院子里种着菜蔬,屋子低矮,门也是破的。屋子的一侧还堆放着发着腥臭味的渔网。院子的门被推开,屋子里面走出了一个妇人。
那妇人系着围裙,脸上的皮肤被阳光晒的有些黝黑,头上的发丝也有些稀薄,脸上有着横肉和褶皱,有着一种超过她年岁的沧桑。
她本是笑意盈盈的对着那船老大说的:“相公,回来啦?”
然而她却一眼看到了站在船老大身后的春虫虫,那妇人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她抄起屋外的扫帚,朝着那船老大就招呼了过去,她的眼中满是眼泪。
嘴里也发出愤慨的怒吼,她怒骂到:“好你个没良心的,我在家累死累活的,你却在外面养狐狸精,你养就养了,还把狐狸精往家里带。
你这个丧良心的,没心肝的畜生你怎么对得起我,你怎么对得起家里的娃,果然你们这些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前两天王婶子还夸你顾家。
现在倒好,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还在外面招惹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打死你,打死你个畜生。”她吼完,拿着扫帚就朝那船老大身上招呼。
船老大赶紧躲,一边躲一边说道:“孩他娘,你别打,你听我说。”
可是那个妇人哪里肯听他的,她手中的扫帚不断的打在他身上,船老大躲到了菜地里,然后抓住了那个妇人手上的扫帚,他也急了,对着那妇人吼道:“你有完没完?”
那个妇人被他一吼,丢下手中的扫帚,抱着膝盖蹲在那呜呜的哭,此时的春虫虫站在门口,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想走,可是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
此时船老大抱着那妇人,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那妇人疑惑的回头,问他:“真的吗?”
船老大赶紧说道:“当然是真的了,不然我怎么会带个姑娘回来?”
那妇人信了,她站起身,换上了笑容,她还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后对着春虫虫笑着说道:“姑娘不好意思,刚刚没弄清楚情况,给你赔不是了。”
说着她就来拉春虫虫,春虫虫本能的躲闪,那妇人尴尬的笑着:“刚刚吓到你了。”她说完用围裙,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又去拉春虫虫。
春虫虫像是木偶般的被她拉进了家中,她赶紧给她倒了热水,然后又拿了一套衣服过来,她笑着说道:“姑娘,听说你落水了,赶紧把衣服换了。”
说完她把衣服放在她的手里,那个妇人又说到:“瞧你穿的华贵,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只是我们家穷,没什么好衣服,你就将就将就。”
春虫虫感觉有些盛情难却,她对那妇人道了谢,然后找了个屋子准备换衣服,可是她刚刚进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赶紧反抗。
可是一双粗糙的手,却捂住了她的嘴,她再想挣扎,已经晚了,一个布条勒住了她的嘴,而接着一条麻绳便套在了她的身上,此时她听到那船老大的声音。
他对着外面喊:“孩她娘,快进来,绑住了。”
这是那个黑黢黢的妇人进来了,她三下五除二绑住了春虫虫的手脚,然后他们把她关进了柴房。这时那个妇人对着那个船老大说道:“你快去找人牙子,我看住她。”
那个船老大走了,春虫虫想要挣扎,但是她却怎么也挣不脱,他们系的麻绳异常的紧,丝毫没有给她挣脱的机会。春虫虫看着那狭窄的柴房。
这让她想起了当初自己被那个屠户抓住关在了笼子里的经历,她很害怕,害怕的浑身颤抖。然而此时她除了能蠕动一下自己的身体以外。
她什么都做不了,她艰难的让自己的上半身靠在柴草堆上,然后去抽自己的手,但是手腕上的绳子太紧了。她努力了几次都没能挣开半点。
她感觉自己的手腕处传来了剧痛,应该是麻绳将她的手腕磨破了。春虫虫放弃了挣扎,绝望的看着外面。天色越来越暗,感觉天就要黑了。
可是此时柴房的门却被打开了,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跟着船老大和那个黑黢黢的妇人进来了。那个胖乎乎的女人,蹲下身,拿着灯笼在她的脸上照来照去。
照了好久,她才说的:“这姑娘长得好白净呀,看着小脸儿长得也不错,你们打算卖多少钱?”
此时船老大和那个黑黢黢的妇人商量了一下。他们谄笑着对着那个妇人说道:“十两银子。”
而等他们说完,那个胖女人起身就走,船老大赶紧拉住她,笑意盈盈的对她说道:“王妈妈,有话好说吗,你急什么呀?”
那个胖女人回头看着他冷哼一声:“什么货色,你们也想卖十两,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呀?现在什么世道你不知道吗?”
那个船老大赶紧和她讨价还价,她对着他说道:“瞧你说的,现在一匹马还要二十两呢,何况是个人呢,你也看到了,这小妮子长得还是不错的,调教调教,还怕卖不出一个好价钱吗?”
此时那个胖女人冷哼一声:“我说你懂不懂行情,人哪能和马比呀,马能拉能驮的,她能干嘛?要吃要喝不说,还要穿的,何况现在哪个老爷肯花钱了呀。
现在世道变了,养一个人,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你说过实诚价吧,要是再胡乱开口,漫天要价,这妮子,你就自己留着吧。”
她说完故作要求,那个船老大赶紧又拉住她,他伸出一只手:“五两,五两行了吧。这小妮子长得不错,王妈妈你想呀,你到哪去找这么好的货色呀?”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春虫虫被卖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被卖了几两银子,总之她被那胖女人提了出去,马车进了城,她被绑在了马车的车厢里面。
一路上摇摇晃晃,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走了多远,她只知道马车停在一个小巷子里面,她被两个大汉抬了出来,然后把她丢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