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苍耳盯着天上的月亮,“三百年后,灵主退位,灵女殿下继任,成为了灵界史上最年轻的一位灵主。”
众人沉默……
诀明子一言不发,他没想到三殿下真的和灵主有过交集,还是情劫。难怪三殿下当初回来,实力下降得如此厉害,甚至过得十分麻木。
容衍抿紧嘴唇,他时常觉得上天是对他仁慈的,至少他重新遇见了阿月;但是他又不知道这是不是仁慈,他的阿月又因为他陷入了昏迷。
诀明子想着想着叹了一口气,他拿起桌上的酒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不经意地抬头,眼里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他没当回事低下头,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猛得起身……
“灵主?”
众人被他的动作吸引,往后一看。
一阵清风拂过,站在门槛处的灵栖月宛如一朵盛开的雪莲,一身白衣胜雪,精致而有质感。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落,被风吹起,与她那如紫水晶般璀璨的眼眸相互映衬,恰似一幅温柔的画卷。
没有人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听见了多少。
这一幕与容衍记忆花灯会那一日重合在一起,仿佛恍如隔世。
灵栖月的眼神与他对上,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容衍可以十分肯定,她已经想起来了。
灵栖月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众人就转身进屋去了。
苍耳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去,诀明子紧跟其后,只留下容衍一个人。
他愣在原地,只有狂跳不止的心脏在告诉他,阿月真的醒过来了,并且还记起了所有的事。
他一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
灵栖月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指尖撑着她的头,她手上和脖子上的纹路已经消失,远远看着就让人感到一丝压迫感。
“苍耳有罪,请灵主责罚。”苍耳跪地,朝灵栖月行礼。
灵栖月轻抬眼帘,入目便是站在门口处的容衍,他眼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但是灵栖月似乎没把他放在心上,视线缓缓看向跪在地上的苍耳。
“有罪与否暂且不论,先说说,可有何法子解本尊的蛊毒。”
苍耳依旧低下头,闷声回答,恼恨自己的无能,“苍耳无能,此蛊无解。”
苍耳不是没有试过其他解毒的法子,但是她花了六百年的时间还是找不到出路。
这时,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
“灵主,能不能让我试试?”
灵栖月朝诀明子看去,那一眼看着诀明子心惊胆战,他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弱。
“若你能解本尊的蛊毒,你当是灵界的座上宾。”
诀明子朝灵栖月又是一礼,“能为灵主解忧是诀明子之幸。”
诀明子微默半晌,开口道:“灵主,能否取点你的血?”
诀明子说完又赶忙解释,“蛊毒已经与你的血融为一体,取血也能从中了解到这是什么蛊毒,方能尝试解毒之法。”
灵栖月闻言,手心变出皓刃,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手腕划去,一道伤口缓缓流出鲜血……
诀明子看着她手上的皓刃,不免得被震惊到,“这不是皓刃吗,它竟然是灵主你的匕首。”
灵栖月抬眸,“你知道皓刃?”
“那是自然。”诀明子眼里流露出羡慕,“皓刃可是万戎谷里数一数二的神器,锋利无比,并且一旦认主,可以与主人的肉骨融为一体,保护主人的每一寸经脉不受伤害。”
“还有一点,是仅限于灵主你身上的。”
灵栖月没有打断他,她也想知道诀明子还能知道皓刃什么特点。
“它还可以代表灵主,这三界内外能有这种殊荣的除了落霄剑,那就只有它。”
灵栖月不置可否,当年为了让皓刃认主也是花了她很长时间。
不多时,一碗鲜血就这样接满了。
诀明子拿着琉璃碗,望着碗里黑红色的鲜血,诀明子心里又是一紧,看来蛊毒的威力远比他想象中得还要可怕。
“灵主,诀明子先行告退。”
灵栖月摆摆手,他就离开了。
诀明子走后只剩下跪着的苍耳和站在不远处的容衍。
“你也下去吧,去协助诀明子寻找解毒之法。”
“是。”苍耳朝灵栖月行了一礼,站起身越过容衍也离开了。
待到苍耳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灵栖月缓缓抬眸望向了还站在原地的容衍。
他一如当年的模样,只是他不同于陆鸣鹤,陆鸣鹤身上洋溢着少年意气,容衍则是沉稳,还夹杂着莫名的忧郁。
这种忧郁让他的桃花眼与人对上,心里会不自觉涌上心疼。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天差地别。
容衍也在看着她,他抿紧嘴唇,漆黑的眸子里仿佛暗含汹涌的情意,隐忍又克制,垂落在身旁的手紧握成拳。
他害怕她想不起来,又害怕她想起来。
慢慢的,他垂下眸子,眼里情绪翻滚,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直到喘不过气。
“容衍,”灵栖月缓缓开口,“或者,我该叫你…”
“陆鸣鹤。”
容衍的心一颤,闻声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