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温言一口馒头,一口肉吃得十分畅快,他在北辽的时候也是如此,不仅仅是他,他的父王,祖父同样如此。行军打仗之时与士卒们同吃同住,不分彼此,这也许也是北辽铁骑天下无双的原因之一。
这场晚宴持续了很久,所有士卒都吃的满嘴肥油。
.....
晚上,苏温言离开了龙骧卫,他要去皇宫一趟。苏温言骑着黑色的骏马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此时还是三月,清凉的微风吹拂过带着丝丝寒意。
苏温言紧了紧身上的狐裘,略微驱散身体的寒意。
白色的马蹄踏在石砖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街道很是安静,除了些许微风吹拂过街旁嫩枝叶发出的脆响,就只有马蹄声小巷中在回荡。皎洁的月亮高悬在天空,月光洒在地上,只留下一人一马的影子。
苏温言很享受此时独处的惬意时光,一人一马一明月,半点微风醉人心。苏温言没有驱马急行,只是悠然的坐在马背上享受着闲暇的时光。
“嗖,嗖,嗖!”就在这时,几道箭矢迸射而出的声音划破了夜空的寂静。苏温言目光一凝,夜空中寒光闪过,白色的宝剑如同游龙般在夜空中将所有的箭矢挡住。
“叮叮叮。”
就在箭矢射来的一瞬间,四周十几个身着夜行服,手提朴刀的人从巷子和房顶冲杀了出来。苏温言用余光快速扫视,没有发现发现防守薄弱的地方,此时他不能催马向前冲刺,他不知道四周是否有绊马索。于是他当即翻身下马,而后用手轻拍了一下马的屁股。
踏云乌骓会意,飞快的冲了出去,拦路的杀手没有阻拦,只是让开径直扑向苏温言。
苏温言手持长剑,一边游走,一边寻找突破的方法。
黑色的皂靴踩在青石砖上发出踏踏的声响。
不等对面合围过来,苏温言直接一记白蛇吐信直取自己面前刺客的面门。苏温言的速度奇快,杀手一瞬间想要格挡,但却慢了半拍,剑光闪过带起一点血色。
在其他刺客眼中,苏温言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难以捉摸。
苏温言没有停下,直接改变招式,转刺为撩,利用身体带动长剑。刺客反应了过来,提刀格挡,但只听见叮当一声脆响,朴刀应声断开,长剑没有丝毫阻碍的扫到刺客,直接将其开膛破肚。
一时间鲜血四溅,内脏流了一地。
就在苏温言出招的同时,身后的杀手也同时向前逼近封住退路。
而苏温言连杀两人后,面前的敌人也出招应对了起来。两柄朴刀一前一后分别向苏温言的面门和胸口斩来,身后的人也同时挥刀。苏温言没有慌乱,而是先用长剑荡开第一刀,而后一个鞭腿将第二刀扫开,并且顺势躬身,单手撑地向一旁滑铲躲过身后几刀。
苏温言还未起身,便又有几人围攻上来,苏温言翻滚躲避劈下的朴刀,而后鲤鱼打挺起身一记扫颈寻梅,将近处的杀手枭首。
出招之后,苏温言没有停留,而是转守为攻,继续向前攻去,墨燕点水,羽客挥沉,连续两次出招将两人封喉。
其他人看出苏温言所用招式,于是想变招寻找机会。
但苏温言没有给他们寻找的机会,继续乘胜追击,刺,斩,撩,扫,每一剑都带着凌冽的剑风,每一击都能恰到好处的带走一个刺客。就这十几息的功夫,此刻已经有九人被苏温言斩杀。
剩下的杀手见状没有退后,而是想尽力合围苏温言。但奈何苏温言已经杀了九人,导致合围的威胁小了很多,再加上苏温言速度奇快,剩下的杀手完全摸不到苏温言分毫。
苏温言身法高超,如同进入羊群的恶狼,一招一式对刺客都是天大的威胁。
苏温言将合围躲过后,没有留手,直接使出玉女穿梭,逼近其中一个刺客,刺客还未反应,便被刺穿了胸膛。
苏温言快速收剑入鞘,转身,而后紧接一记青龙出水,扫过另外一名刺客腰部。一息之间,两招瞬发,两人如同木偶般纷纷倒地。
四周的刺客也在这时赶到,四刀分别从前后左右,四个个方向斩向苏温言。
苏温言双脚用力踩踏地板,直接腾地而起,向前翻滚,同时手中长剑顺势扫过杀手后背。虽然这一击没有致命,但也让刺客失去平衡,砰然倒地,不能起身。
苏温言翻身过之后,连忙转身面对剩下的六人,以一招仙人指路的姿势持剑而立,警惕的看着剩下的刺客。
剩下的几人也不敢轻易出手,现在他们知道苏温言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剑法造诣极高。
苏温言见刺客都没有动静也不废话,直接一记玉女穿梭靠近最近的刺客,刺客也是早有防备,直接横扫荡开。苏温言也顺势变招,使出太极剑法左右云抹,将朴刀荡开,而后向前直刺正中对面咽喉。
苏温言收剑,避开左边砍下的朴刀,而后进击刺剑,被挡后苏温言改变招式一记旋风抹颈将刺客枭首。
没有停留,苏温言继续直击剑,上劈剑,蜻蜓点水再拿下一人。
场下三人此时已经知道不敌,但却没有退去,而是径直向苏温言袭来,苏温言不惧也是向三人冲去。苏温言使出青龙入海逼近一人,而后接扫颈寻梅,最后夜叉探海将三人依次斩杀。
随着三具尸体倒下,苏温言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提着手中的长剑小心翼翼的向之前被自己砍刀的刺客靠近。走近之后,苏温言用脚踹了一下,而后小心查看起这人是否还活着,很可惜已经服毒自杀了。
苏温言起身,将手中的长剑舞了一个剑花,而后收回了剑鞘之中。
看着四处散落的十八具尸体,苏温言没有言语,只是一个个检查有无活口,或者有无线索。翻找了一圈,苏温言并未在他们身上发现什么可以代表身份的东西,不过这也在苏温言的预料之中。
而后他将手指放入口中吹了一个马哨,踏云乌骓便从远处哒哒的小跑了过来。
待乌骓跑近,苏温言温柔的抚摸了,一会马头,便翻身上了马。
苏温言决定先不去皇宫,而是先去找巡逻的金吾卫,通告了今夜发生的事情。
很快金吾卫便派人将尸体给带走,同时将今夜发生的事情上报了上去。
由于苏温言刚刚厮杀完,一身的血腥味道也没了想要进宫的想法,他怕这身血腥味冲撞了陛下。
苏温言回到王府之后,雅竹一走上前来便闻到了一阵血腥味。她没有多问,只是叫下面的侍女下去准备热汤给殿下沐浴。
雅竹伸手接过苏温言手中手中的长剑,和身上的狐裘,陪着世子向自己院子走去。
他为了进宫方便,已经将黑甲卸在了龙骧卫大营,而齐国忠和薛贵两人带着沈虎在营地之中留守。
他今日想着一人前去皇宫可以悠然自得一点,可以独自享受早春的晚风和明月。但曾没想到走在半路被人截杀。
苏温言也懒的去查,再之前苏温言已经大致看过,都是死士,没有任何身份。
雅竹将佩剑放在刀架上,又把狐裘整理好,而后来到苏温言身边轻柔的将苏温言的黑袍褪下,又把苏温言的里衣褪下。
将衣服褪完之后,雅竹开始仔细检查起苏温言身上的每一个角落,生怕有自己没有看见的伤口。
苏温言轻声开口说道:“你这丫头,还是这么不相信自家世子的身手吗。”
“殿下的身手自然是信得过的,但就怕那些歹人耍些阴狠的招,让殿下吃了亏。”雅竹一边细细检查一边轻声说着。她的声音很是柔和,如同春风般让人心旷神怡。
苏温言笑了笑拍了拍雅竹的手,便任由她检查。
雅竹检查完后,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看吧,我就说不会受伤的,当初本世子带人凿阵的时候都没有受伤呢,此般在京城怎么会被伤到。”苏温言笑着说道。
“殿下还敢提这事儿,当初王爷知道你一个人偷偷带着白毫营去羌戎军阵凿阵气的他差点将辛将军斩了。”雅竹气鼓鼓的说道。
“哈哈哈,那这不是没事儿吗?”苏温言笑着说道。
这事情还是发生在苏温言十六岁的时候。当时北羌和犬戎联合,南下进攻玉龙关,一共三十万人马,势如破竹。只花了两日便将玉龙关攻破,玉龙关全体将士殉国。
北辽王收到消息后带兵在杨宁堡阻拦联军想将联军困在波尔汗一带。
但未曾想此次羌戎联军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术科贝先。
此人一度用兵如神,倒是将北辽王的布局提前看破,将北辽军的包围网打出了一个破绽。
就在北辽军后撤之后,苏温言一人带着当时的白毫营三千人,好巧不巧找到了羌戎联军的帅帐,而后带人凿阵,三千零一人硬生生的将羌戎联军的给凿穿了,术科贝先弃帐而逃。
北辽军才提前找到机会反攻,围剿羌戎的军队。
虽然术科贝先逃回去了,但联军也损失大半,同时也为北辽留下了许多战马。
苏温言也因此战成名,封了将军,也被世人称为白狼和“小阎王”。
而他身边抗纛的齐国忠和亲兵护卫薛贵等一些白毫营小将都脱颖而出。
不过在这之后,苏温言被北辽王狠狠的打骂了一番,而后的几年里,苏温言就很少亲自带兵冲阵了。
苏温言来到汤池之中,将身体整个浸没在热水之中,紧绷的身体和神经一时间得到了缓解,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
雅竹就在一旁陪同,为殿下斟酒,揉背。
........
京城金吾卫统领刘项听到此事后,震惊了一下,同时也十分生气。他震惊的是苏温言一个人便斩杀了十八个刺客,他生气的是竟有人会在京城刺杀北辽世子,这是不把他这个金吾卫统领放在眼里。
但此事也无从查起,死的人全是死士,没有身份,武器也没有出处,什么都查不到。
但是这个烫手的山芋也没办法撒手,苏温言已经给金吾卫说了此事,要是什么都不做那陛下那里也说不过去,索性他先将此事给陛下说去。
宋瑾听见有人在京城刺杀苏温言,那是气的不行,开口骂道:“你们金吾卫是干什么吃的,朕叫你们守好京城就是这样给朕守的?现在他们能当街刺杀北辽的世子,那下一次是不是就敢当街刺杀朕呢?”
刘项连忙躬身赔罪开口说到:“请陛下息怒,是臣失职,烦请陛下责罚。”
“责罚?那朕现在就免去你金吾卫指挥使的职位,降为金吾卫佥事,哼,你去给朕查,十日之内要是查不出什么,你这佥事也不要当了。”宋瑾开口呵斥道。
刘项连忙行礼说到:“是,臣一定竭尽全力给陛下一个交代。”刘项听见自己只是被降了两级但还在金吾卫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知道,这次得推人出来当这替罪羊了,不然他这个位置也就坐到头了。
刘项领命告辞离开了皇宫,带着自己的士卒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一回到营地刘项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娘的是那个狗东西在京中想要杀那苏温言,这不就是想将我一同给杀了。”
刘项气了一会,提笔给刘府写了一封信,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刘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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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刘府,兵部尚书刘存寿看着手中的信,生气的将它拍在了桌上。他缓了好一会才开口对身边的长子,刘宪说道:“宪儿,等会为父写封信,你给我送去其他七家,我要亲自问问到底是谁在背后动手脚。”说完刘存寿冷哼了一声。
身旁的刘宪回答道:“我知晓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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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温言沐浴完后,便来到王府花园之中,在雅竹的陪同下赏着天上的明月。今天他算是将龙骧卫收服了,之后的事情也就好办了,只需要将龙骧卫营地好好规划一下就可以投入训练了。
苏温言一边赏月一边喝酒,他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