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过本宫?娴妃,你突然跑本宫宫里撒泼,打本宫的人,还诬陷本宫就这么算了?当本宫这是街市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瑾妃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加掩饰的怒气,她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娴妃,让她不由自主地退缩了一步。
娴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紧握着手中的丝帕,努力保持镇定,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瑾妃指了一个地方,轻飘飘道:“去那里跪着吧,本宫什么时候气消了,你再起来吧。”
娴妃随瑾妃指的那个方向,阳光直射,没有任何遮蔽之处。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怒气冲冲地喊道:“你敢!本宫是必须亲封的娴妃,你敢让本宫跪在那里!”
“呵呵。”瑾妃闻言,不禁轻笑出声,随即又故作姿态地掩唇道歉:“抱歉,我不该笑出声,说的我不是皇上亲封的一样。”
瑾妃看娴妃那副我就不跪的表情,她也不惯着,“来人,娴妃不想动,你们帮帮她吧。”
暮雨和朝露早就跃跃欲试了,瑾妃话一说完,她们就把娴妃拽到那里。顺带踢了一脚。
“你们这群狗奴才放开本宫!”娴妃挣扎着,但是没有用。她们可是经常干活的,压制一个人,很轻松的。
秋菊想要阻止,但是也同样被拉到太阳底下跪着。
暮雨和朝露刚回到瑾妃旁边,娴妃就要站起来,“娴妃娘娘,我听说谢大人结党营私,你说这要是被陛下听了去,陛下会怎么做啊?”
娴妃有些不可置信,他会结党营私?最近他好像是跟别人走的挺近的。
不知真假,刚站起来的娴妃只能咬牙跪下,“刚刚是妹妹的错,还请姐姐手下留情,不要跟妹妹计较。”
朝露扶着瑾妃坐回竹亭,这个位置不错,刚好能看到全场,小元子选的真不错。
她神情淡然道:“看你表现吧。”
全程目睹这一幕的今朝,不禁小声嘀咕:“刚刚那般盛气凌人,瑾妃一句话就蔫了。”
书言在一旁附和点头,“抓到一个人的把柄感觉好爽。”
玄砚无言,只是也在一旁看着。
瑾妃也瞧见了躲在墙角观望的今朝和玄砚。她向他们招招手,让他们过来。
“你干的?”瑾妃压低声音悄悄问今朝。
今朝摇头,连忙否认:“不是我,我还没来得及干呢。”他们两个背着我干,不带我!
真不是他干的?
“没事,你干了也无妨,本宫说过,出事我负责。”
今朝坐在凳子上撑着下,“瑾妃娘娘,你怎么想着让她跪着啊?你打算让她跪到何时?留她吃午饭吗?”
“为你出气啊。昨日她打了你,今日她送上门来,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你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她走。”
瑾妃的话让今朝心中一暖,“那让她走吧。”
今朝低喃:“先让她好好休息,不然白天太累晚上睡得死死的就不好玩了。”
瑾妃没听到今朝的下一句,“你呀,还是太心善了。”
心善?哦,不,你想多了。
“娴妃去永安宫找瑾妃麻烦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啊,本宫都不敢这么大张旗鼓,呵,也罢,要是能斗个两败俱伤最好。”
宫女看着转动着佛珠的人,低眉顺眼道:“娘娘说的对。”
时间流逝,夜幕降临。
如同昨夜一般,“为什么只有一个凳子?我坐哪?”
玄砚把今朝抱在怀里,“坐这里。”
自己已经四万多岁了,还要被抱在怀里。说出去得让人笑掉牙。
玄砚似乎没有放开自己的想法。心里安慰自己,没事,他才十二岁。
可是看到脚沾不到地的自己,陷入了沉思,这凳子为什么那么高?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腿短。
玄砚已经好久没抱过今朝,自从他长大以后就不让玄砚抱,让玄砚心里委屈的不得了,如今逮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虽然现在他用的是凡人身躯,但玄砚不在意。
书言已经到里面去玩了,他们在外面观看。
惨白的月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房间的地板上,营造出一种阴森的氛围。
“姐姐,我又来了,几个时辰未见,你可想我啊?”
突然,娴妃听到了一阵诡异的声音,如同缥缈的幽灵之声。恐惧瞬间爬上了她的心头。
娴妃迷迷糊糊间睁开眼,书言正站在她的床前,“你怎么又来了?来人!快来人!”
“桀桀桀,你叫啊,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回应你。我们姐妹二人促膝长谈怎能让他人打扰?”
“本宫才不要跟你畅谈!”
“既然不跟我聊,那你要不要跟我的孩子聊聊?”
书言幻化出一个婴儿,“这是我的孩子,虽然当时胎死腹中,但是已经成型,你瞧瞧。瞧瞧你的干儿子。”
“本宫才不要看!他才不是本宫干儿子,本宫有自己的儿子!”
娴妃的声音中充满了抗拒与厌恶,她极力想要避开眼前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你为什么不看!当时我们说好了的,待我孩子出生认你做干娘,你怎么可以食言!来,儿子,跟干娘打个招呼。”
书言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他将那虚幻的婴儿强行塞入娴妃怀中。
原本应该安详沉睡在襁褓中的婴儿,突然间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空洞而无神,他用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诡异语调说道:“干娘,你好。”
“啊!”娴妃惊恐的尖叫,把婴儿往地上扔。
‘沈玥’恼怒,“我好心把我孩子递给你看,你居然把他扔到地上!你杀我孩子一次不够,还要再杀第二次吗?!”
阴风阵阵,窗户被吹开发出吱嘎的声响,烛火忽明忽暗。
“呜呜呜,干娘,我好痛啊,你为什么扔我?为什么要杀我?”
“本宫没有,是瑾妃!瑾妃把你的安胎药换成落胎药的!是她杀死你们的!你们应该去找她报仇!”
书言歪头,声音渐渐平稳了些:“是吗?”
“对!”
书言没有顺着娴妃回答,“姐姐可有看到我的香囊?就是我的怀孕时你给我绣的,说可以我和孩子平安的。啊呀,原来在这里啊。”
书言从床上拿起香囊,“原来是昨天落下了。”
娴妃瞪大双眼,情绪有些崩溃,低喃着:“我不是把它扔掉了吗?”
书言把香囊递到娴妃面前,“姐姐,你闻闻,还香着。我每日都带着它,可宝贝着呢,香味淡了,你还给我更换,姐姐可还记得?”
“是啊,干娘,我每天都闻着它睡觉,时间久了,我却越来越难受,这是为什么呀?”
婴儿从襁褓中起来,飘到娴妃旁边。
“姐姐,你可知道?冥王跟我说,这个香囊是害死我孩子的罪魁祸首,可是那碗参了毒的落胎药却让我们彻底没命!”
“落胎药是意柳给你的,她是瑾妃的人,跟我有何干系?!”
屋外,“书言,这是从哪里学的?”
“他说,这是从话本里学的,结合真实事件编出这么一个故事。”
玄砚拗不过今朝,只得让今朝独自坐在一个椅子上。
“昨日只是听你们说,感受不到,没想到书言挺厉害的啊。”
今朝看着面前打自己巴掌的秋菊,皱眉不语。
“怎么了?”
今朝看着脸上已经渗血的秋菊,“有点吵,放了她吧。”
玄砚嗓音淡淡道:“我倒是觉得听得挺舒服的。”
他又转头凝视着今朝:“朝朝是觉得我残忍吗?”
在那个时候的天地,善良,就是催命符。
今朝摇头,“我没有这么觉得,天道的心是公平公正的,但今朝不是。”
别人打他一巴掌,今朝是要还回去十巴掌的。今朝又不是善人。只是觉得打得差不多了。
玄砚听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却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