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追脸色变得很难看。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
“你的奖励领取完了?在我这发什么疯。”
时亲目光落在他的身旁。
她趁其不备,一股精神拟化的电流朝虚空中袭去。
林鹤追身旁的空间明显动荡。
原本还觉得荒谬的执行者们见到这个情况,议论纷纷:
“审判局不是有秩序吗?为什么还会有怪物和执行者合作?”
“如果时亲说的是真的,那这未免也太可怕了。”
“话说回来,我在审判局也有一阵子了,林鹤追的确是突然登榜,印象中他的排名一直不高来着。”
周围的执行者们窃窃私语。
林鹤追眸色阴鸷,他深吸一口气,缓了下情绪。
“时亲,做人不要这么忘恩负义,当初如果不是我把我的世界让出来,你也拿不到年终奖励。”
时亲转而对其他人道:
“如果会控制替身傀儡的怪物真的和他勾结,那我们每个人的命都会攥在他的手里。”
“各位,大家好不容易为自己活一次,谁也不想在审判局被人威胁吧?”
林鹤追骤然大喝:“你血口喷人!”
时亲二话不说,直接出手朝林鹤追身旁抓去。
虽然她看不见它,但是她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那个怪物时,一股柔韧的力量将她的手腕缠住。
时亲迅速调整姿势,高高跃起,精神化出一张巨网将怪物所在的位置包裹起来。
此时此刻,所有在场的执行者都能看见她在对着虚空打架。
另一端的空间波动格外明显。
怪物见自己被发现,索性不装了。
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开始扭曲。
紧接着,一道漆黑的影子缓缓浮现。
它的体内重叠着很多执行者的样貌,时亲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脸。
它仰天咆哮,声波如实质般向四周扩散。
所有执行者纷纷后退,面容皆是惊异之色。
“不自量力的东西。”
怪物的声音低沉沙哑,从它浑浊的体内伸出无数根触须,朝四面八方袭去。
所有执行者都被定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林鹤追同样十分惊讶:“你要干什么!”
怪物低低笑着。
“既然这样,让你们一起尝尝身为傀儡的痛苦吧。”
时亲眼神一凛,想要反击。
可她的精神力猛地袭击过去,却扑了个空。
眨眼间,所有纯白的景象褪去,她整个人跌入陌生的深渊。
……
“哥,这个玉牌是我从神婆那求来的,听说可以替你挡灾,你就戴着吧。”
客厅内,男人靠在窗边,脸色苍白,阳光透过院中的高树洒在他的身上,落下细碎的光影。
他本就清瘦,穿着衬衫,领口敞开着,没什么血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出几分清透感来。
女生站在他的身边,手里拿着玉牌继续劝着:
“哥,我的亲哥啊,我花了大价钱的,我为了你,把我嫁妆钱都搭进去了,你就收下吧!”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梦潇,你已经长大了,别信那些。”
陈梦潇着急地直跺脚:
“那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不希望你死啊!”
陈律辞轻轻叹了口气。
见自家哥哥不为所动,陈梦潇二话不说把玉牌塞进陈律辞的手里:
“反正钱都花了,你就得戴着,你就当我是病急乱投医吧。”
陈律辞无奈,只得虚虚握着玉牌。
恍惚间,玉牌散发出温润柔和的白色光芒。
陈律辞和陈梦潇都注意到了。
“啊啊啊啊啊。”
陈梦潇爆发出尖叫声:
“有用!真的,我去,这也太玄幻了,哥,哥哥哥,你看着没?”
玉牌只有一瞬间的光芒,很快便黯淡下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律辞翻转玉牌,其背面光滑,玉质清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看错了。”他淡淡道。
陈梦潇紧紧抓住陈律辞的手,万分郑重:
“哥,我觉得这次我没花冤枉钱,这个玉牌你就戴着,千万千万别丢了。”
陈律辞眸色宠溺:“好。”
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答应就是了。
“那行,哥,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啊,有事你喊助理,家里也有保姆,你就使唤。”
陈梦潇背上包,匆匆忙忙打招呼。
妹妹离开后,陈律辞看着窗外的树影在微风中摇曳。
他没注意到,此时此刻,手里的玉牌再次发出微光。
……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地方?
好不容易恢复实线,时亲发现自己困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挪一步都十分困难。
她拍了拍绿色的玉壁,透过朦胧的玉璧看到外面雾蒙蒙的景象。
【d444:大人,这个世界并没有局里投放的锚点。】
【d444:您现在好像被关在某个容器里了。】
时亲捶了下玉璧,咬牙切齿:“我当然知道这是容器。”
替身傀儡已经觉醒,回想起它先前说的话,应该就是想让所有执行者尝尝成为替身傀儡的滋味。
那把她关在这有什么用?
时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你们局里不是有秩序的存在吗?傀儡都这么过分了,秩序不管管?”
【d444:替身傀儡本就属于局里的一部分,不会被秩序关注到的。】
时亲无语。
“那我应该怎么杀死它?显然,我和它只能活一个。”
【d444:这……我无法给出建议,大人。】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相比之前危机的世界,这里相对安逸。
至少没什么危机,她可以安心躺在这个空间里摆烂。
“找个机会出去。”
她不是一个人陷入困境,先观察一下,再寻找离开的办法。
时亲一边休息一边透过玉璧观察。
从装潢来看,外面的世界应该是现代。
她看到了装修很好的家,也感受到了温暖的阳光。
接着,她看到了放大版的人。
之前之所以觉得外面的景物雾蒙蒙的,是因为那人一直握着这处空间。
时亲恍惚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她凑近了些。
透过朦胧的玉璧,男人的轮廓若隐若现。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苍白的肌肤和青色的颈部血管。
他的薄唇毫无血色,神色却始终温和,双眸狭长,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
“他,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