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我身边?”白栀垂下眼帘嘴里呢喃道。
“有时候疏远并不代表无情,也可能爱到了极致。”蒋嘉意味深长说道。
白栀听懂了蒋嘉的话,但却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你想说什么?”
蒋嘉抬起眼眸看向窗外清澈的蓝天,似乎深有体会,他长舒了一口气,淡淡道。
“以前我以为只要她远离我,她就会过得更好,所以我放手了,可再次见到她时,我才发现自己错得很离谱。”
“她?是薄萱吗?”白栀问道。
白栀看着蒋嘉的侧脸,她居然看出了他的忧伤,她能感觉到他在后悔。
蒋嘉轻轻点了点头继续道,“她变了很多,变得比以前更自立更自强,但却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她活得比以前更累了。”
蒋嘉曾经和薄萱相处最久,在他最堕落的时候都是薄萱陪着他,薄萱用真情一点点把蒋嘉从泥潭里拉出,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但因为太过了解有时候反而更难再进一步。
蒋嘉清楚的知道薄萱现在的要强是他亲手造成的,她本可以在薄懿的保护下继续无忧无虑,做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可她因为他选了一条更难且更长的路。
白栀望着蒋嘉落寞的神情,她越来越不明白了,蒋嘉真的很难看透。
“哥,你是不是很早就爱上她了?”白栀在蒋嘉的话里感觉到他似乎更早爱上薄萱。
“你要说是那就是吧。”蒋嘉无法反驳,也不能反驳,因为那时他确实对她生过不一样的情感。
如果在四年前问他,他一定会否认,他自己都说不上来,他只知道那时的他真的很在乎薄萱,他对她是一种胜过亲情又远超过爱情的情感,是长久的陪伴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他自己都分不清那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但他本能的想保护薄萱,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有污点的人,他配不上薄萱的纯洁。
他以为薄萱离开他会过得更好,会遇到更好的人,在她离开的那四年,他独自忍受着无数个孤独和寂寞的深夜,酒精再也麻痹不了他,他只能靠着她最后的笑容,强忍着不去打扰她的生活。
“那你为什么推开她,怎么忍心不闻不问?”白栀问道。
“现在想想那时的我确实很混蛋,但我的初衷只是希望她更好。”蒋嘉说道。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放任薄萱离开他一步,她在他身边就永远是那个无忧无虑,肆意欢笑的小公主。
白栀仔细想着蒋嘉的话,她好像明白了一点,她不想错过,不想白白浪费更多的时间,她和薄懿还有更好的未来。
“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白栀的眼睛重新又亮了起来,眼神散发着光芒和希望,她想跟薄懿更近一步。
蒋嘉笑了一下说道,“放心吧,有人比你更难熬,一天不见心里直痒痒,他可忍受不了相思苦。”
蒋嘉和薄懿多年的兄弟情,如果这都猜不透,那就不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了。
白栀注意到蒋嘉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还有他眼神望向的房门。
不知怎么的,白栀一下子就开窍了一样,瞬间想通了。
*
晚上白栀吃完饭就让秦妈回去了,她早早的洗漱好就躺进了病床上,比平时还要早。
她知道他会来,她在等他。
白栀知道他对她的生活习惯比自己还要了解。
他为她做的所有事从来都不让她知道,就连他爱她,爱到甘愿沦为软弱的人,甘愿失去所有盔甲。
他就是这么一个什么都不说的人,把自己心里所有的情绪和苦痛都藏了起来,他让她心疼得想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他。
深夜。
薄懿很早就结束了工作,他给了所有员工提前下班的福利。
可他却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绚烂灯光,直到整个城市的灯少了大半。
薄懿今天在会议上接到秦妈的电话,当他听到白栀再次晕了过去,他坐在椅子上明明在呼吸,却感觉不到心脏在跳动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不顾一切和她同生共死,永远长眠在一处,永不分开。
好在他赶来时,他看到的是白栀灿烂又治愈般的笑容,她的笑是他最珍爱的,是他愿意用所有想换来的长久。
薄懿落寞的身姿独自站在落地窗前,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了,只有点点星光照进屋内。
他看着那轮圆月挂在天边,仿佛看到了白栀明媚的笑,她的脸浮现在眼前,一帧一帧都是白栀的身影。
薄懿刚伸出手去抓,结果一切都烟消云散,他终究扑了空。
思绪回到现实,周围的一切除了黑暗,就只剩下安静,可他的心再也静不下来了。
“真是要命!”薄懿突然低下头揪着眉心无奈道。
薄懿再也忍不住想念了,此刻的他只想拥她入怀,紧紧地抱着她。
凌晨时分,薄懿驱车来到医院。
医院走廊里的灯只剩下几盏,这条路他不知道在心里走了多少遍。
薄懿知道此刻白栀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白栀病房的门前。
透过房门上的玻璃,他看到病床尾部那鼓起的一团,还有她不听话的一只脚露在被子外。
“还真是不让我省心,连睡觉都这么不安分。”薄懿心里不禁笑道。
就在薄懿轻轻转动房门的门把手时,躺在床上的白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她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几分。
片刻后,白栀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和紧张,好像真的陷入了沉睡。
薄懿怕吵醒白栀,缓慢地推开门。
他看着走廊里刺眼的灯光随着门缝一点点映射在房内,脸上显然有些不悦。
好在这并没有影响到白栀,他关上了门后,室内也不完全是黑暗的。
窗外的月光洒进室内,不仅没有一点清冷,反而更暖了。
白栀是面向窗边侧躺的,薄懿没有看到白栀的睡颜,但他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他眉头皱了皱,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累了的缘故,她的呼吸声很沉重,似乎掺杂着很多。
薄懿没想太多,只是走到床尾,把白栀露在外面的脚又重新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