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言无奈地安慰道:“咱们不会有事的,你别害怕。”
“我不是害怕……呕……”陈钰笙一边哭一边干呕,“就是那布……呕……太臭了……”
叶清言再一次默默庆幸自己刚才还算配合。
“先把手上的绳子解开吧。”她说,“你试试能不能摸到我的荷包,里面有匕首。”
两人花了半晌,终于割开了绳子。
“又是地窖啊……”
陈钰笙这会儿已经不哭了,靠在叶清言身边,脸上满是兴奋:“小言,你是不是知道有人要抓叶俞言,所以才特地告诉我叫你俞言的?他们要抓她做什么呀?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我就知道,她那个坏脾气,不得罪人才怪!”
忽视了她的喋喋不休,叶清言打算先看看周围。
地窖不大,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些零星的杂物堆在一边。她伸手在墙上一拂,手上沾上了蛛网。
看来已经许久没有人下来过了。
叶清言心里大约有了数,她们应当被关在了许玉衡为云娘赁的那间院子里。
“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陈钰笙问道。
“等着吧。”叶清言说。
在知道了许玉衡要抓住叶俞言与云娘做交换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主意。
虽然是冬日,但地窖里十分暖和,陈钰笙像小猫一样靠在她身边坐着,耐着性子等待。
两人并没有等多久,头顶便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应当是个男人。
叶清言立刻示意陈钰笙将麻袋套在头上,这边刚套好,地窖的活板门便发出一声响动。
但紧接着并没有传来下楼梯的声音,那人就只是在趴在地窖门口往下看了一会儿便关上了。
“他怎么不下来?”陈钰笙一把摘下麻袋,悄声问道。
“他不想暴露自己。”叶清言说。
那脚步仍旧在她们的头顶徘徊,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又有人来了。
“人抓住了?”
是云娘的声音。
“抓住了,”许玉衡有些紧张,“就在下面关着,不过抓人的时候她身边还有个孩子,也一并抓过来了。”
云娘并不惊讶:“叶时言和她整日里都在一起,若只有一个才奇怪。我下去看看。”
听她朝着这边走,二人又套上了麻袋。
只是那脚步声刚走了几步,便又有人进来,声音中带着喜悦。
“老爷,夫人生了,是个男孩!”
云娘的脚步顿住,许玉衡有些惊讶:“这么快?今日早上不是还没有动静么?”
“夫人这一胎生产的时候十分顺利,”来人说道,“只疼了不到一个时辰,小少爷就出生了!”
云娘淡淡地说:“方才我过来之前,她那边确实发动了。”
“好,好!”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许玉衡的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惊喜,“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
打发了来报信的老仆,许玉衡一把抓住了云娘:“我已经把人给你抓来了,你总该告诉我了吧?”
云娘“哼”了一声:“等我看过人再说。”
许玉衡却不依:“你先告诉我,然后我再告诉你人在什么地方!”
云娘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说不定你根本不知道那东西的下落!”
“你若不信,还与我做什么交易?”云娘冷笑。
“你……”许玉衡有些恼火,声音也提高了些,“你不是还答应我要杀了周氏?之前你说趁她生孩子的时候动手,这样不会引人怀疑,眼下她都生完了,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动手?”
“谁知道她竟生得这样快!”云娘说道,“不过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这样吧,”她说,“我们各退一步,我先杀了周氏,你将两个孩子交给我,等你什么时候娶我,我再告诉你那东西在什么地方。”
“不成!”许玉衡脱口而出,“你先告诉我那东西在哪里!”
云娘没有说话,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了,便放软了声音:“你知道许家对那东西有多在意,你告诉了我,我就立了功,说不定官职也能往上再升一升,到时候我再娶你,你的脸上岂不是更有光?”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云娘叹了一口气。
“你让我先看叶俞言一眼。”她说。
活板门被拉开,两人都没有下来,过了一会儿就又关上了。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许玉衡说道,“关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是见过那东西,”云娘说道,“不过当时也只是瞥了一眼,觉得花纹奇特,并没有放在心上。”
许玉衡的声音急迫:“叶家把它放在了什么地方?”
“就在叶明心的书房里,”云娘说,“叶家人似乎并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随随便便摆在那里罢了。”
许玉衡似乎是吁了一口气,声音中有了笑意:“那是个秘密,知道的人自然少之又少。”
他轻快地说:“眼下这两个孩子都是你的了,你想做什么尽管做便是。”
“不急,”云娘轻哼了一声,“先关上两日再说。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她和她娘从前对我的折辱,我都会一一让她还回来的!”
“眼下先回去吧,”她说,“孩子已经生了,周氏这个时候身子正弱,血崩而亡也不会引人怀疑。你也应当去看看你的儿子才是。”
“说的是,”许玉衡声音含笑,“只可惜我不能立时便娶了你,否则旁人怕是要说闲话。”
云娘又哼了一声:“先等着你升官再说吧。”
二人的脚步声渐远,叶清言将麻袋取下,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他们口中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用处?
眼下她得到的线索不多,只知道那东西花纹奇特,摆在叶明心的书房里。
但相较于从前的一头雾水,眼下她终于得到了一条明确的线索。
“小言!”
叶清言正想着,却听到陈钰笙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她问。
陈钰笙已经爬到了梯子上,正站在地窖口的下面。
“地窖门推不开!”她紧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