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沈北笙忽然听到男人明显不在一个话题上的问题。
她反问,“你叫什么?”
小木屋里的光线很暗,她坐倒在地上,看着面前站立着的男人。
他的背影很有气势,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就算在黑暗中也很明显。
然而,当他转过身来,那张如同谪仙下凡的面容,以及狂傲不羁的表情,却让人觉得,他不过是个养尊处优、不可一世的纨绔少爷。
男人的神情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只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江戾。”
“奖励?”
男人咬牙,“戾气满满的戾!”
嗷,江戾啊。
沈北笙倒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看着被江戾踢倒在地的寒瑶剑,轻轻地“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见他还不走,沈北笙面露狐疑之色,凝眸望向江戾,碰巧与他对视。
江戾就那么看着,忽然,面前的女人一双饱含水光的眸子,在漆黑的夜里直直朝自己望了过来。
片刻,他缓过神来,注意到她的表情仿佛在说自己为什么还不走,才开口继续道,“名字。”
沈北笙没想到他居然对自己的名字这么执着,她看向一旁寒瑶剑,上面雕刻着专属于洛城的洛鸢花,出声道,“沈鸢。”
“沈圆?”
沈北笙因为他幼稚的一报还一报而咬牙,“鸢尾花的鸢。”
“哦。”江戾回答完,深深看了沈北笙一眼,终于还是出了门。
可沈北笙没想到,一天只来三次的江戾,到深夜居然又来了一趟,他进门第一句就把自己说懵了。
“嘭——”江戾关上木门,高大的身形在此刻极具压迫感。
他走向沈北笙,蹲下,与之对视,然后一字一句道:
“我可以让你毫发无伤的出去,作为代价,你要陪我演一出戏。”
黑暗中,他的双眼格外的亮。
沈北笙思索片刻就立马想到他要干什么,她睁大眼睛,讶异道,“你让我,做你的……?”
“做我的人,跟我演出戏,我可以摆脱那些女魔的纠缠,你也可以在我的庇护下活着出去。”江戾道。
这似乎是个好办法。
但沈北笙没有立刻答应,涉及自己生死攸关的大事,她恨不得赶紧星盘算一卦,但师父说少用星盘为好。
最后,沈北笙还是忍住了,她权衡利弊了一番,点头看向江戾,“我同意了。”
眼前的男人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会同意,毕竟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他勾起嘴角站起身。
“那么,沈鸢,日后就多多指教了。”
——
柳含安和欧阳丘一次又一次下潜到寒冷刺骨的深潭底部,身体冻得瑟瑟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但仍然未能找到沈北笙的踪迹。
他们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周围的气氛也变得异常沉闷。
两人的水性都极好,所以能在寒潭中游刃有余地穿梭。
但凡稍微抽筋一下,就能被暗流卷进沈北笙现在所处的魔族暗点处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子一天天过去,秘境中的灵力逐渐减弱,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唐芙兮不甘心放弃,坚持要亲自下寒潭去寻找线索,被林芷一掌砍到后脖颈,昏睡了过去。
其他几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面色极差,沈北笙失踪,此时只能由柳含安来主持大局。
几人出了山洞,心中空落落的,但也没有太过伤感。
沈北笙没事的。
宗门中每个弟子都有魂灯,若她真的死了,恐怕玄衍会直接劈开秘境的大门,强制性闯入。
只是唐芙兮太过于内疚,若不是她晋级进入了那个山洞,北笙也不会失踪。
柳含安都惴惴不安,小师妹失踪,自己也十分内疚,恐怕回宗门会被师兄师姐和师父责骂。
这几个人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将华清宗的弟子们召集起来,一同离开了秘境。
华清宗上上下下的所有弟子都在这里,然而,当初带领队伍进入秘境的沈师姐却不见了踪影。
众多弟子们虽然不敢随意乱说,但还是忍不住在私下里悄悄传言,声称沈师姐已经失踪了。
后来,这些传言越来越离谱,甚至流传出了最夸张的一个版本,宣称沈师姐已经死啦!
当这个流言传到柳含安的耳中时,他立刻红了眼眶,表情严肃地对众人说道:“不要乱说话,我们的小师妹只是失踪而已!”
谁知道,众人看到柳师兄那副强忍着泪水、故作坚强的样子,心中暗自揣测,恐怕沈师姐真的遭遇不测了!
就这样,一行人回到了万剑宗,每个人的兴致都不高,显得有些沉闷和低落。
岚芝长老看着眼前的唐芙兮,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喜和激动。
她万万没想到,唐芙兮竟然能够如此迅速地突破到金丹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喜出望外,不禁笑得合不拢嘴。
然而,当她听到沈北笙失踪的消息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担忧。
她皱起眉头,\"回宗门吧,速回。\"她面色凝重地对着众弟子说道。
华清宗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赶回宗门向师父和长老们汇报。
于是,华清宗众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宗门,甚至连万剑宗精心准备的宴会也顾不上参加。
此时此刻,众人上下一心,满脑子都是沈北笙的安危,急于将这个消息告知师父和长老们。
尽管他们已经通过灵鹤或传音多次传达了这个消息,但内心的焦虑和不安仍然无法平息。
回到华清宗后,柳含安马不停蹄地直奔玄衍峰峰头,向着师父的院落疾驰而去。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风尘仆仆,一脸焦急,眼中闪烁着泪光。
怎料,他推开院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大师兄和二师兄在,三师姐也在,就连师父也坐在院子里。
大家都在……
柳含安嗓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闷声说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