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命歌-しずめうた-》这是我为三日月准备的歌,推荐配合食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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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
今晚有新月,连弯曲的弧度也散着淡雅的光晕,非凡的,不可忽视的,难以忘怀的,雅到了极致。
会弯折吗?哪怕高悬于天空,哪怕无人可以企及,哪怕本身无害且淡泊。
“有形之物终会消散。”
一片淡然的蓝色,被风掀起的衣摆,低垂但自信的眉眼,只能瞧见那一抹属于月的光色。
“哪怕是难以接受的结局,也亦会接受。”
从容的口吻,恰好抬眼之时,好像遮蔽的月光也悄然莅临,风雅淡漠,不愿折节。像是无波的淡蓝水面终于掀起一层波澜,平平稳稳的掀到了岸边。
“三日月你真是让人难懂,都已经逃到这里来了,难道还要从容接受死亡吗?接受被无名之人毁坏?接受无声无息的消散?”
无不质问,无不审视,无不探求。
作为不合格三日月的你的内核究竟是怎样的,迎着失望的目光拒绝了修复,淡然的将破烂的本体插回了刀鞘。
他不语,只是弯起了眉眼,平和的眼中是像今日新月一样的神性,太过飘渺,所以只可令人感到遐想,没有实感,所以遐想终归是空想。
“哈哈哈哈——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更关心这些东西。”
他的目光平视那一双淡金色的眼眸,嘴角随意的勾起,散发着难得肆意自由的气息。
“不用担心,在被无名之辈折断前,我会先行了断了他们,再接受命运。”
他太平淡了,接受的平淡,拒绝的也平淡,像是浑不在意外物,却又不得分出神来看一看这世间。
这让鹤丸想起了今天阴霾的早晨,他也是这样拒绝了再次来试探的刀匠,仅仅是安慰的感激了两句,便收回了他的本体。
[真的不修复吗?耗损的很严重,再使用几次的话,大概会碎掉吧。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对吧?]
这个暴躁的老头难得温和,只是抬着自己浑浊的眼睛妄图去弄清三日月的内心想法,却在他无波无澜的谋色中败兴而归。
[劳烦了,有形之物自会消散,不必多加在意。]
他垂下头时黄色的穗子也随之摆动,可是再怎样混乱的幅度也不能代表他的心,只是谦和有礼的一次次推拒,不带悲伤的淡笑。
[我懒得管你们这些人的命运,碎了好啊,都给我碎掉!你们这些刀匠的心血随便的碎掉吧——碎掉吧!]
他气的吹胡子瞪眼,浑浊的眼睛像是染上了一层愤怒,本来清灰掺杂着点白,现在好像又还混杂着点儿悲伤。
鹤丸本想说点什么,可是他好像突然就开不了口了,这是三日月选择的命运,他没有立场去干涉。
就像他一次次无情的无视了那些赴死逃亡的刀剑,心里想着,消散也许也是一种解脱,苟活下来未必能得到释怀。
[我们不过是分灵,本就是无足轻重的,承蒙您的照拂,我只不过是顺从了自身罢了,不必放在心上挂怀。]
[闭嘴!你只不过是站在你的立场上说出这样的话!]
他盯着三日月端正的身姿,从下到上一寸寸的打量,说的字字珠玑,甚至还湿润了眼眶。
[我为了锻造好刀剑,学了整整87年!我将他们视为孩子,每一段刃边,每一寸刀反,我都力求做到最好。因为我想让它们成为传世之作!百年之后,哪怕是不能生灵也能落得个好名气!你是传世之作,你当然不明白!]
理所当然的没有反驳的声音,因为这样浓烈的情感来源于刀剑唯一的亲“人”。
他们作为名扬八方的刀剑,所能感知到的皆是众人对他们的渴望,回望下来,竟然是欲望与权利是他们被迫染上的人生底色。
[三条派的宗近吧?山城传开山祖师三条宗近,真是厉害啊,都身为卑微的刀工他却能锻出传世的名作。]
他没有听三日月对推拒之词,只是猛一挥袖,只将背影留给了二人,看着落寞且愤怒。
鹤丸只是注意到三日月低下的脑袋似乎抬起来了,眼中的神色是他看不清的情绪,他真的三日月一向是个不好改变,极度自我的人。
哪怕只是试探,他也开了口,只是问的平淡像是在询问吃不吃点心 。
[你改变想法了吗?]
[如果想法可轻易改变,世间哪得那么多枉死之人。]
他拒绝了,看来太过于弯曲的月亮终究是有过于尖锐的那一面。
正如他当初第一次到那个流浪付丧神收集地,他三日月也依旧是他所见到所有三日月的样子。
不在乎外物,却会独留几分,除去了神性的在乎。
他们太精明了,总是会看出鹤丸此行的目的不是长留。但是没有一个三日月会向他人明说,只是无人关注时那一句平平淡淡的提醒,让鹤丸再一次探查到他们的底色。
他曾经也问过上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三日月,他极为特殊的点在于,他被毁去了引人注目的容貌。
[哇,真是惊讶到我了,怎么还有人对你下手,你不是政府的看板郎吗?!]
[哈哈哈毕竟人心不可测嘛,不过老爷爷我还挺在意这张脸的,因它可得了不少好处哦。]
他答的好轻松,像这只是一次放开手脚的探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鹤丸只当他是太过于自我,不在乎这些能恶意带来的伤害,只是匆匆的瞥了几眼他平淡的眼睛。
一看才发现,是无神的,原来是瞎了啊。难怪不与他对视,原来是找不到人,更找不到可以对焦的眼睛。
[你应该也挺骄傲的吧?毕竟可是天下五剑诶,那些审神者为了得到你可谓是手段尽用,就没有想过修复自己吗?]
鹤丸故意问的冒昧,他就是想看这个不同寻常的三日月能有怎样的情绪被激出,意料之中的...没有丝毫外泄的情绪。
[有形之物自会自行消散,我只不过是无法看见而已,我看的已经够久了。]
笑的淡然,就算是这样,也像是残缺的月亮一样散发着令人感到怜惜和遗憾的光辉,是残月啊。
是残月啊...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三日月死前的话。
[まぁ、形あるものはいつか壊れる、それが今日だっただけの话だ]
嘛,有形的事物终会毁坏,我恰好在今天而已。
还有留给鹤丸的。
[...気にする必要はない]
不必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