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原公主司马凝雪大婚的日子,整个京城都被喜庆的氛围所笼罩。
清晨,阳光透过轻薄的窗纱洒进公主的寝宫—薰风殿。宫女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为公主梳妆打扮。司马凝雪坐在铜镜前,眉如远黛,眼含秋波,朱唇轻点,一身华丽的凤冠霞帔更是衬得她娇艳动人。
公主府外,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驸马冯俊臣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着鲜艳的喜服,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引得沿途百姓纷纷驻足围观,赞叹不已。
到了公主府,冯俊臣下马,在喜娘的引导下,跨过火盆,走进府内。司马凝雪在宫女的搀扶下,轻移莲步,与冯俊臣在大堂相遇。
“一拜天地!”司仪高亢的声音响起。
冯俊臣和司马凝雪转身面向门外,恭敬行礼。
“二拜高堂!”
两人又对着堂上的司马煜和皇后崔雨蝶深深拜下。
“夫妻对拜!”
他们相对而立,互视彼此,眼中满是深情,然后盈盈下拜。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冯俊臣牵着司马凝雪的手,走进了精心布置的洞房。
洞房内,红烛高烧,满室温馨。司马凝雪坐在床边,冯俊臣轻轻挑起她的红盖头,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喜悦和期待。
司马凝雪看着冯俊臣,微微一笑,说道:“驸马,今日一见,你的才华与样貌皆让本宫甚是满意。”
冯俊臣拱手道:“能得公主青睐,是俊臣之福。”
两人相谈甚欢,从诗词歌赋到琴棋书画,从国家大事到民间风情,越聊越投机。
冯俊臣见时机成熟,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望着司马凝雪,说道:“公主,有一事我一直瞒着您,如今我想告知于您。”
司马凝雪微微一怔,说道:“驸马但说无妨。”
冯俊臣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我并非冯俊臣,我的真名叫冯淑珍。”
司马凝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难以置信。
冯淑珍接着说道:“公主莫惊,我女扮男装参加科举,实是有天大的冤情,无处申冤,这才出此下策。”
司马凝雪定了定神,说道:“你慢慢讲来,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冯淑珍的泪水夺眶而出,开始讲述她的悲惨遭遇。
冯淑珍的家在豫州汝阳的一隅。她生得眉清目秀,透着灵动与坚毅。冯淑珍与未婚夫李郎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两人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只待良辰吉日,便能共结连理。
然而,命运却对这对有情人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李郎家突遭横祸,被奸人所害,满门被诬陷入狱,李郎更是含恨而死。那丧心病狂的坏人竟将李郎的尸身烧制成了乌盆,随意丢弃在一处破旧的屋舍旁。
冯素珍得知这一噩耗,心如刀绞。她立誓要为李郎申冤,还他一个清白。于是,她女扮男装,毅然离家,踏上了进京考取功名之路。她深知,唯有获取权势,才有机会彻查真相,让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一路上,冯淑珍风餐露宿,艰辛备尝。她身背行囊,手中紧紧握着那个有李郎冤魂附着的乌盆。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乌盆偶尔会发出悲凉的声响,向冯淑珍诉说着冤屈和遇害的经过。
“淑珍啊,那些恶人趁我不备,将我掳走,严刑拷打,逼我交出家中财物。我宁死不从,他们便下了毒手……”乌盆中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怨恨。
冯淑珍泪流满面,咬牙切齿地说道:“李郎,你放心,我定要为你讨回公道,让那些恶人血债血偿!”
经过漫长的旅途,冯淑珍终于抵达洛阳城。京城的繁华并未让她迷失,心中的信念反而愈发坚定。她日夜苦读,凭借着过人的才学和坚定的决心,在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高中状元。
金殿之上,皇帝司马煜对她赞赏有加,当场改了名次将她招为驸马。然而,冯淑珍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她时刻牵挂着李郎的冤案。
司马凝雪听完冯淑珍的讲述,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她紧紧握住冯淑珍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淑珍,你与李郎的爱情如此真挚,你的情义如此深厚,本宫深受感动。你放心,本宫既已知道此事,定不会坐视不管。”
冯淑珍满含感激地看着司马凝雪,哽咽着说:“公主殿下,民女感激不尽。若能为李郎沉冤昭雪,民女愿做牛做马报答公主的大恩大德。”
司马凝雪轻轻摇头,说道:“淑珍,莫要说这等见外的话。你所经历的苦难令人痛心,本宫自当全力相助。”
冯淑珍泣不成声:“公主,民女一路走来,历经千辛万苦,心中唯一的支撑便是为李郎报仇。那乌盆中的声声哭诉,犹如利箭刺痛民女的心。”
司马凝雪拍了拍冯淑珍的手背,安慰道:“淑珍,莫要太过悲伤。本宫相信正义终将到来,那作恶之人定会受到惩处。”
冯淑珍抬起泪眼,说道:“公主,民女曾无数次在梦中见到李郎,他那痛苦的模样让民女心碎。如今有幸得公主相助,民女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司马凝雪目光坚定地说:“淑珍,你且安心。本宫这就与你一同商量对策,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冯淑珍连连点头:“公主,一切全凭公主做主。”
司马凝雪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本宫觉得,此事需先告知皇兄。皇兄向来英明果断,定会为你做主。”
冯淑珍担忧地说:“公主,民女身份低微,又女扮男装参加科举,恐会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司马凝雪宽慰道:“淑珍,你莫要害怕。皇兄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他定会体谅你的苦衷。况且,你才华出众,能高中状元,也是为国家选拔了人才。至于女扮男装之事,本宫自会向皇兄求情。”
冯淑珍咬了咬嘴唇,说道:“公主如此为民女着想,民女不知何以为报。”
司马凝雪微笑着说:“淑珍,你不必挂怀。你我二人既然已经有名分上的夫妻之情,本宫自当与你共同面对。”
两人又交谈了许久,司马凝雪详细询问了关于李郎被害的细节,以及那些恶人的情况。
司马凝雪说道:“淑珍,你可还记得那些恶人的模样和特征?”
冯淑珍努力回忆着,说道:“公主,那为首的恶人满脸横肉,左眼有一道伤疤,名叫王虎。他身后还有几个帮凶,皆是当地的地痞无赖。”
司马凝雪点头道:“好,这些信息至关重要。待本宫向皇兄禀报时,也好让皇兄下令严查。”
冯淑珍又说道:“公主,那王虎与当地官府似乎也有所勾结,民女之前告状无门,便是因此。”
司马凝雪气愤地说:“这些贪官污吏,真是胆大包天!本宫定会让皇兄一并整治。”
过了一会儿,司马凝雪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淑珍,本宫觉得在面见皇兄之前,我们还需准备一些证据,以免那恶人抵赖。”
冯淑珍面露难色:“公主,民女手中除了那乌盆,再无其他证据。”
司马凝雪沉思片刻,说道:“那乌盆或许便是关键。我们需找一位能通阴阳之人,让他在皇兄面前证明乌盆中李郎的冤魂所言属实。”
冯淑珍犹豫地说:“公主,此举是否太过冒险?万一……”
司马凝雪打断她的话:“淑珍,此时已顾不得许多。若不冒险一试,如何能为李郎伸冤?”
冯淑珍坚定地点点头:“公主所言极是,民女全听公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