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景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半晌,他痛心疾首道:“我真没想到,竟然会是你……如果可以,我宁愿那一次没有遇到你,这样现在也不会如此心痛!”
六王爷笑了,笑着笑着眼泪花子都出来了:“我的好弟弟啊,你还真是被养的很好,单纯善良的很。”
不像自己,从记事起就开始汲汲营营。
六王爷道:“既然我们是在学堂认识,我给你上最后一次课吧:你应该学会怀疑,怀疑所有人,也包括怀疑我。 ”
正在这时,六王妃带人押着赵霁华进来了。
南宫景立即担忧地看向她:“阿华!”
赵霁华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我没事。只是没想到,六哥你竟然会对我们出手。”
六王妃哈哈大笑:“怪只怪你们太单纯了,我们六郎可是一直有称帝的心呢!”
六王爷也开口了,说不出是沧桑还是疯魔:“我以前汲汲营营半辈子,到头来什么也不是。可这次,我不过是答应了他们世家的一个小小请求罢了,这个皇位他们就迫不及待给我送到手上来了,你说可笑不可笑?哈哈哈哈哈……”
话刚说完,他自己却先笑出声。
六王爷像真正的兄长一样拍拍南宫景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别说六哥没提醒你,好好跟她说说话吧,一会儿世家来了你们可就说不了话了。”
他挥手,下人立刻放开南宫景。
南宫景连忙跑过去,抱着赵霁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担忧道:“阿华,怎么回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受伤了?”
赵霁华肚子痛的要命,但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她往前一步,尽力挺直肩膀,声音虚弱却有力:“六王爷,回头是岸!”
六王爷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你跟我说回头是岸?我现在跪下来向你求饶吗?你会饶过我吗?谋逆之罪可是诛连九族的。”
他眼神凌冽:“我现在只能往前!”
……
六皇子得胜的密令如同一道无声的风暴,迅速席卷了各大世家。
不过片刻,世家贵族们便一脸得意地赶往御书房。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将赵霁华和南宫景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世家们一踏入御书房,便如同炸了锅一般。
为首的王家主,满脸横肉因愤怒而颤抖,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手指着赵霁华,恶狠狠地骂道:“赵霁华,你好大的胆子!改革改革,改得我们世家根基都快没了!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今天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你自找的!”
呵!直呼大名,他是以为他高枕无忧了吗?
赵家主嘲讽道:“当初劝你停手你不听,现在好了,你被拉下帝位了吧?你还真以为我们非要你这个皇帝不可吗?”
李家主也不甘示弱,尖着嗓子附和:“就是!你若还有点自知之明,就赶紧写退位诏书,还能留个体面,不然……”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威胁的意味却不言而喻。
赵霁华和南宫景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赵霁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目圆睁:“你们这群老匹夫,只知道守着自己那点私利,帝国的未来全然不顾!改革乃是大势所趋,你们却为了一己之私,妄图阻拦!”
南宫景也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气得不轻:“今日你们如此逼迫,就不怕日后遭报应吗?”
气氛剑拔弩张。
世家们的叫骂声此起彼伏,好似一群被激怒的野兽。
赵霁华坐在主位上,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直视着下方的众人。
南宫景则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看似慌乱,实则暗暗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和动作。
王家主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伸出粗壮的手指,几乎戳到了赵霁华的脸上,咆哮道:“赵霁华!你推行的那些新政,简直就是在砸我们的饭碗!土地改革,把我们世代积累的田产都分了出去,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赵霁华不慌不忙,微微仰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轻蔑,冷冷地回应:“哼,你们这些世家,坐拥大量田产,却让无数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我不过是让土地回到它该去的地方,分给真正需要的人,何错之有?”
这时,李家主尖着嗓子插话进来,声音又细又高,仿佛一把尖锐的刀子:“还有那盐铁专营,我们苦心经营的生意,就被你一句血给毁了!你知道我们投入了多少心血和钱财吗?”
南宫景上前一步,双手背后,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们所谓的经营,不过是哄抬物价,垄断市场,谋取暴利。百姓们连盐都吃不起,铁具更是贵得离谱,这就是你们的‘心血’?”
张家长老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却突然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哼,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打压我们世家。”
赵霁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目而视:“皇权?我若只为了皇权,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是为了这天下苍生,为了这帝国的长治久安!你们这些世家,平日里结党营私,把持朝政,朝堂上下都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
此言一出,世家们顿时炸了锅,纷纷叫嚷起来。
“你别血口喷人!”
“我们为帝国尽心尽力,怎么就成了结党营私?”
“就是,你拿出证据来!”
赵霁华和南宫景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赵霁华双手抱胸,微微扬起下巴:“证据?你们自己说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据。这些年,你们贪污受贿,与地方官员勾结,私吞朝廷赋税,一桩桩,一件件,还想抵赖吗?”
世家们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顿时面面相觑,有的脸色煞白,有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但仍有一些人嘴硬,还在试图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