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愣了一下,忙带着黑豹迎了上去,当她看到笛飞声肩上那抹熟悉的身影,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没事,太好了。
笛飞声一见到阿沁就将肩膀上的白衣男子丢到阿沁面前。
阿沁忙上前扶住那个男子,面带焦急之色的问到:“少城,你没事吧。”
“咳咳……”江少城作势咳嗽了两下,朝着阿沁支起一个虚弱的笑:“阿沁,我没事,我差点以为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你了,都是我的错,阿寅他……”
“阿寅怎么了?”阿沁忙回过头,这才看到了方多病手里抱着的阿寅的尸体
“阿寅”
陆方觉面色沉痛的从方多病手里接过阿寅冰冷僵硬的尸体。
他不明白,明明昨天早上还蹦蹦跳跳的小寅,怎么今天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都怪这个姓江的,没事跑阴兵陵里做什么,不仅害了阿寅,还差一点害了他的阿沁姐。
“你们怎么没将阿寅救回来?!”阿沁实在不忍看阿寅被水泡胀的脸,满腔的愤恨只能对着李莲花他们撒
“咳咳…..阿沁,你别怪他们,都是我的错。”江少城猛烈的咳嗽了两声,脸上满是内疚自责的模样:“要不是我……阿寅也不会这样…..若我能保护好阿寅…….”
陆方觉闻言在一旁冷哼一声道:“你还知道是你害了阿寅。”
江少城垂下眼眸,一声不吭,脸色苍白的厉害。
“少城,这怎么能怪你。”阿沁回首瞪了陆方觉一眼,满脸心疼的看着江少城额头上的伤柔声道:“你还受着伤,千万别多想,我这就带你回去疗伤。”
陆方觉不可置信的盯着阿沁姐,深吸了一口气,紧咬着下唇这才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
自从这个江少城来了之后,他的阿沁姐就跟失了智一样,要不是这个江少城作死跑进阴兵陵,他们的阿寅又怎么会死?
不怪他怪谁!
“等等。”笛飞声冷眼看着这二人腻腻歪歪,上前一步挡住阿沁的去路沉声道:“人,我找回来了,我要的消息呢。”
“你……”阿沁扶着江少城,面色有一丝恼怒,但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二十年前,有三个人闯入山谷,从我阿姆手上夺走了青岩乌木,最后那三人中两人死在秘道的出口,还有一个姓白的老头带着青岩乌木逃了出去,你们若真想要那青岩乌木,就去找那老头要吧,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信不信随你们。”
说完,阿沁就扶着江少城离开了。
笛飞声侧头瞧了李莲花一眼,却见李莲花微微朝他摇了摇头。
“你们走吧。”陆方觉抱着阿寅的尸体,眼里全是灰败之色:“阿沁姐没有骗你们,我们这里根本没有你们想要找的东西,你们要是还不死心,可以去别处找找。”
说完,陆方觉也带着阿寅离开了。
方多病皱着眉来到李莲花身侧:“刚才阿沁姑娘说青岩乌木是二十年前被闯入的三人夺走的,而这说法,跟那个在牢房里的老头说的不谋而合。”
“若阿沁姑娘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若把这一切都连起来,那瀑布石门后的二人和那个顺利逃走的姓白的老头应该就是最终拿走青岩乌木的人。”方多病继续道
“而不虞姑娘姓白,虞娘子姓虞。姓白的老头和那方丝帕上绣着的虞字。”方多病抬眼目光灼灼的望向李莲花:“李莲花,这世上真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李莲花一时有些语塞,其实从他看到那白骨上掉落的丝帕开始,他就觉得这一切其实并不简单。
可若青岩乌木当真是在虞娘子手上,那为何虞娘子又要费尽心机的再让他们闯一次秘道,再拿一次青岩乌木呢?
若仅仅是为了应付他们,大可以随手指一个地方,让他们浪费时间去寻,反正他左不过月余的寿数,就算真寻不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实在不必大费周章让他们来到此地。
“那老太婆和这个女人,她们当中必定有一个人没说实话。”笛飞声将这前前后后都捋了一遍后,早已按耐不住想要将此二人都抓到眼前一一对质的冲动。
“老笛,你不要冲动。”李莲花不愧是十分了解笛飞声的,他拍了拍笛飞声的肩膀,示意笛飞声稍安勿躁。
“其实想知道阿沁姑娘有没有撒谎很简单。”李莲花眼神四下转了一圈,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来
方多病几乎是在看到李莲花笑容的第一时间,就猜到了这老狐狸要干什么了,于是他也跟着笑了一下,朝笛飞声招了招手
入夜,阿沁端着一碗药叩了叩江少城的房门,里面的江少城低低应了一声后,阿沁才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江少城此刻正躺在床榻上,见阿沁来了,缓缓的撑着身子想起来,阿沁见状,忙将手里的药碗放到一旁,搭了把手将江少城扶坐了起来。
“少城,你感觉怎么样了?”阿沁柔声问道
“我无事。”江少城朝阿沁露出个虚弱的笑:“阿沁,又劳烦你了,还亲自替我熬药。”
“你不必与我客气。”阿沁面颊有些微红,低下头扯出个笑来:“来,少城,先喝药吧。”
石屋的屋顶上,笛飞声端坐于一侧,而一旁方多病则透过掀开的那一点缝隙十分专注的瞧着底下的情况
“我说大木头,你确定已经将药下好了?”方多病低声道
笛飞声凉凉的瞥了方多病一眼,臭着张脸并不屑于回答
方多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大木头,药都下了,如今还在此装什么正人君子。
江少城将阿沁递过来的药一饮而尽,咽下去的同时对阿沁道:“水…..水……”
阿沁忙拿起桌上的空药碗走到一旁的桌子上为江少城倒水,就在阿沁转身的那一刹那,江少城双指合拢在自己的胸前用力一点,刚才喝下去的药又悉数被江少城吐到了他早就准备好的一方丝帕上。
方多病在屋顶上眼珠子瞪的老大,眼睁睁的看着江少城将那方涂了药的丝帕藏起来,然后又在袖子里找了一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药丸迅速的放入口中。
此时的阿沁正好倒了水转身,江少城嘴角含笑接过阿沁手里的水抿了一口。
下一秒,江少城捂着心口面色极为痛苦,他挣扎着想开口说话,但一张口,话还没说出口,一口乌血就先从嘴角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