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染血的指尖擦过怀中黑珠。
\"退后！\"我哑着嗓子喊，掌心铜芯烧得皮肉滋滋作响。
汪彻的剑气削断她半截衣袖，黑色珠子滚落在雪地里，腾起阵阵浊气。
\"以吾精血——\"冷霜突然咬破舌尖。
墨羽的柳叶镖擦着她耳垂钉进树干：\"疯婆子！\"
珠子腾空刹那，整片松林突然暗下来。
无数黑影扭曲着从珠子里爬出来，指甲刮擦树皮的声音刺得人牙酸。
紫月甩出十二枚阵旗，青璃仙子的月绫堪堪缠住三道黑影。
\"苏姑娘当心！\"青璃的玉簪炸开青光，我侧身躲过扑来的黑影。
那东西擦过腰间时，竟扯断了我装着筑基丹的锦囊。
冷霜摇摇晃晃站在阵眼，脖颈青筋暴起：\"你们懂什么......\"她突然踉跄半步，黑珠发出的光晕竟也跟着晃了晃。
我丹田突然针刺般疼。
同心蛊的灼烧感里，竟混进一丝酸楚的颤栗——冷霜的杀意里裹着哭腔。
\"她要自毁灵脉！\"炎阳居士的鸡骨钉打偏黑珠。
紫月趁机甩出缚灵索，青璃仙子的月绫绞住冷霜右腕。
墨羽突然甩出三棱刺：\"小心手！\"
冷霜左手竟生生掰断自己尾指，血淋淋的指骨戳向心口。
黑珠突然暴涨三倍，喷出的浊气凝成鬼爪抓向汪彻。
\"你休想！\"我甩出铜芯砸中鬼爪，反手拽住汪彻后领往后扯。
同心蛊在五脏六腑烧出焦糊味，冷霜眼底闪过水光。
青璃仙子的月绫缠住黑珠刹那，紫月的阵盘终于成型。
金光锁链破土而出，将冷霜连同黑珠死死扣在阵中。
\"你们......根本不懂......\"冷霜喉咙里发出破碎的笑。
她蜷在阵中抠挖雪地，断指在冰面上拖出蜿蜒血痕。
黑珠表面突然裂开细纹，溢出的浊气竟开始往她七窍里钻。
汪彻的剑横在我身前：\"当心反噬。\"冷霜在金光锁链里剧烈抽搐。
\"汪师兄！\"她突然尖叫着撕开衣襟，锁骨处浮现同心蛊的暗纹，\"你明明也有......\"
我后颈的蛊印火辣辣地疼。汪彻的剑尖垂下半寸，喉结动了动。
黑珠爆出骨裂般的脆响。
冷霜右眼突然涌出黑血，她竟用断指戳破自己丹田：\"得不到......\"
\"别看她！\"我捂住汪彻眼睛。
青璃仙子的月绫缠住他手腕，玉簪在雪地划出三寸深的沟壑。
冷霜突然咯咯笑起来：\"苏姑娘。\"她沾血的唇扯出诡异弧度，\"若我早些剖开你的锦囊......\"
我摸向腰间断绳。筑基丹的蜡封裂了道缝，正渗出淡青色雾气。
墨羽的柳叶镖突然钉在我脚边：\"退！\"
冷霜周身浊气突然凝成利箭。
汪彻的剑气晚了一步，箭矢擦着我耳畔掠过——正中被青璃冻成冰晶的黑珠。
\"你故意的。\"我攥紧铜芯。丹毒混着同心蛊的灼烧感在胃里翻涌。
冷霜瘫在血泊里笑出泪：\"那年杏花宴......\"她突然剧烈咳嗽，\"他给你擦剑穗......\"
汪彻的剑穗突然绷断。
青玉珠子滚到冷霜手边，被她用断指碾成齑粉。
我按住要冲过去的汪彻：\"她灵脉在燃烧。\"
冷霜的乌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她摸索着抓起雪块塞进嘴里：\"真冷啊......\"
黑珠突然裂成两半。
紫月的缚灵索突然绷断三根，炎阳居士的鸡骨钉全数熔成铁水。
\"当心反扑！\"青璃的月绫卷住我腰身。
我甩出铜芯击碎袭向汪彻的浊气，掌心皮肉焦黑一片。
冷霜突然安静下来。
她沾血的指尖碰了碰汪彻的剑影：\"那年杏花......其实是甜的......\"
我蹲在她三步之外：\"但你不该往酒里掺蛇毒。\"
她瞳孔猛地收缩。黑珠残片突然腾空，被墨羽的三棱刺击成粉末。
远处松林突然惊起寒鸦。
汪彻的剑气割裂我袖口：\"瑶瑶！\"
冷霜用最后力气扑向阵眼。
紫月的阵盘突然炸开，十二枚阵旗同时燃起幽蓝火焰。
\"要下雨了。\"青璃突然望向东南。她发间的玉簪正泛起诡异紫光。
我接住飘落的灰烬。本该是雪，却带着硫磺味。
墨羽擦着三棱刺突然僵住：\"听。\"
地底传来闷响，像是巨兽在翻身。
炎阳居士的龟甲卦散落满地，卦象全部指向正东。
汪彻突然攥紧我手腕。他掌心的同心蛊纹路正渗出金红色血珠。
雪停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却隐约透着青灰色纹路，如同被人用指甲抓破的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