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之上悬挂着六条竖着的红色宽面丝帛,背景屏幕上也是大红色的囍字,风一吹,红色丝帛随之摇摆,满是喜气洋洋的氛围。
最先出场的是陶野穿着一身喜服,胸口戴着大红花。
他手中拿着一根大红色的牵巾,另一条则被另一个人抓着。
另一人穿着红嫁衣,盖着红盖头,只能看见一双绣花鞋。
这俩人牵着红绳,一前一后,就像是即将成婚的一对新人,看这个开场,就话题拉满,粉丝们纷纷开始期待,红盖头下穿女装的到底是谁?
又一束光在角落亮起,与此同时,陶野和新娘同时停住脚步,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音乐响起,白光之下,穿着一身白衣的时久手捧一本书,冷淡开嗓。
“正月十八,
黄道吉日,
高粱抬。
抬上红装,
一尺一恨,
匆匆裁。”
灯光再次熄灭,有人声响起,高喊一声,“吉时已到!”
陶野和新娘处又开始动作。
一声清脆的铃铛声,新娘掀开盖头,竟然是赵宇昂!
他戴着金钗发簪,一头如瀑青丝,嘴上含着一张红纸,远看竟然比女孩子还要好看。
只是此刻,新娘慌乱往后要跑,背景音乐里是挣扎的女声,“我不嫁!我不嫁!他,他是个死人……”
身后突然冒出的两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拦住去路,来人一左一右按住他的肩头。
时久的歌声再次响起。
“那官人笑起来,那官人乐着寻思了半天,只哼唧出个 离人愁来。”
陶野咧开嘴,大笑出声,端是一副渗人景象。
身后又是一束光亮起,向小年站在一面鼓前,拿起鼓槌,附和着曲调开始敲击。
鼓声一声又一声。
陶野用力一拽,红绸卷着将新娘赵宇昂转到了他身边。
赵宇昂唱着歌,和陶野四目相对。
“她这次又是没能接得上话,
她笑着哭来着,
你猜她怎么笑着哭来着。
哭来着,
你看她怎么哭着笑来着……”
就在这时,阎落拿着唢呐出场,唢呐声一响,盖住了所有的声音,整首歌一下子被注入灵魂。
漫天黄纸飞舞。
所有人面朝观众,舞步犹如叩首,大声唱着。
“一拜天地!”
陶野满脸挂着僵硬的笑,站在他身边的新娘赵宇昂被用红绸堵住了嘴,一边哭,一边跪下。
“二拜高堂。”
报喜声还在继续,但舞台之上上演的分明是一场恶行。
僵硬如死尸的新郎转向伤心欲绝的新娘。
“夫妻对拜!”
就在他们的头碰到一起,跪下来的一瞬间,音乐猛地停住,整个舞台都黑了下来。
紧接着一具棺材出现在了舞台中央,棺材盖从里面被打开,刘夏坐了起来。
他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可真久啊。”
接着他转头看向观众,“现在是哪一年了?”
背景屏幕上写着几个大字,身后是一群人整齐划一的大喊,“大清早就亡了……”
接着,红色的喜堂变成了一面五星红旗,穿着军装的陶野挥舞着红旗,跑步上场,他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人。
唢呐声和鼓声一变,成了一首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歌曲。
整个氛围一下子从恐怖冥婚跳到强军爱国,台下的观众们哈哈大笑起来,甚至开始跟着一起唱起了歌。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刚……”
就在所有人大合唱收尾的时候。
铃声再次响起。
角落里的灯光下,穿着喜服的赵宇昂默默站着,没有说话,眼角却落下一滴泪。
舞台结束后,全场响起欢呼声。
实时直播的热度破了十亿,弹幕多得都看不过来。
“你永远可以相信荀梦组的舞台创意!”
“震撼!只有震撼才能形容!”
“兵王和道士的cp粉有福了,疑似婚礼现场视频流出……”
“梦梦好棒!居然还会唢呐!”
“所有乐器都给我靠边站,我宣布唢呐就是乐器之王!”
“一个舞台仿佛看完了一个时代,第一次对一首歌印象这么深刻!”
“无法复刻的舞台演出!堪称经典!”
“给没听过歌的朋友科普一下,《囍》这首歌是为冥婚创作的,批判的是封建时代给死人配阴婚的风俗,二创舞台加入了后续剧情,更加精彩,更加值得分析解读!”
当关注的人足够多,除了夸的,也有不少骂声。
“晦气!怎么把棺材都搬上台了!”
“呵呵,每次都拿女装博噱头,炒作真的毫无底线!”
“搞这么多乱七八糟,完全没看懂啊……”
“这首歌听着好渗人啊,拉黑了。”
但这些声音的出现丝毫不会阻止《红舞鞋》这一组的舞台又一次成了节目的最大热点,各种围绕歌曲,舞台,婚服,唢呐的研究层出不穷。
几乎每个选手喜提一个属于自己的热搜。
比如陶野,网友截图了他手举红旗的坚毅眼神。
#真是一个当兵的好苗子#
#味太正了#
#直接入伍#
再比如赵宇昂,掀盖头和红绸转动的动图在全网传播。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道士#
#老婆,嫁给我#
#女装的神#
当然,话题最高的还要数阎落,仅靠一段唢呐就直接爆火出圈。
#囍 唢呐#
#唢呐就是现场的神#
#荀梦 乐器之王唢呐#
表演结束后,所有选手牵着手朝着观众深深鞠躬。
阎落一眼看过去,遍地红色,上面赫然写着的都是荀梦两个字。
台上很亮,台下却是一片漆黑。
厉泉黑着一张脸,他专门赶来,却没听到小鬼差唱歌,差评!
手中攥着的投票器被他轻轻一捏,直接变成了粉末。
厉泉有理由怀疑,小鬼差就是故意在和他作对!
越是听不到,心里越是痒痒的。
阎落下了台,往洗手间走去,但他打开卫生间的门,却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
没有太多惊讶,他知道,他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厉鬼的结界之地。
男人坐在沙发上,一道阴影投下来,只能看见他黑色的昂贵皮鞋,一双手交握着放在膝头,声音低沉。
“为什么不唱歌?”
“我们的约定是出道夜给你唱一首,可没说现在就要唱?”阎落一步步朝着男人走去,对方这时候出现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
出于某个他未知的原因,对方想听他唱歌。
既然如此,那便可以用来挟制这个厉鬼。
“而且,就算不唱歌,我也可以拿第一。”阎落站在男人面前,轻声笑了笑。
厉泉抬手将人拉下来,少年变作了原本的样子,躺在他的膝头。
细长的手指抚摸着那细长的脖颈,好似下一瞬就能将人掐死,但这致命的威胁偏偏又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暧昧。
“你真的,不怕我?”
阎落不躲不闪,仰着脸看向厉泉。
“为什么要怕?我喜欢还来不及!”
少年伸出手,勾住厉泉的脖子,将本就很近的距离拉到两张脸只剩一尺的距离,笑得更盛。
厉泉的瞳孔一缩。
他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