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春天,又一年四月十五月
依旧是个圆月。
岚月看着宫里每日忙于布局和培养人手的越云开。
朝堂上还有真的把君子六艺修的十分有门道的王安奇。
两人表面上毫无关系,实际上却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皇帝十分热衷于考校王安奇,偏偏这人就是每回都跟能做了弊一样,回回都能拿第一!翰林院的一批人早早就歇了与他相争的心思了。
甚至众人都是心服口服:学不过,真的学不过!
王安奇看着他们这般不求上进的样子,心中腹诽:“怎么你们家主子都是不看成绩的吗?不像我,有个时刻关心成绩的好主子。”
翰林院众人:“他的眼神里好像在可怜我们?可明明他才是天天学到深夜的那个啊!!”
宫外黑白先生的棋局又要再开一局了。许多学子都纷纷关注,就连清陵姜氏都派了子弟来京中观棋。
清陵姜氏,世代望族,家族子弟博学而广着,当今太傅则是在清陵求学,而后被姜家老太爷亲笔推荐,皇帝立刻任命其为太傅。
昔年两国交战之际,不曾有一兵一卒冒犯清陵,可见其地位。
如今姜氏子弟出现在京中,这盘棋的价值更是水涨船高。
而另一边让百姓津津乐道的自然是突然冒出来的两位经商奇才。
一位是将军府旁边买了一栋大宅子的将军府表小姐,爱养猫,爱做生意,据说甚是离经叛道,直接自己一个人从原本的族谱里面分了出来,单开了一本,第一页第一个名字,沈氏观星。
百姓们都说一开始是将军府心善,收留了她,却没想到是位财神爷。
可偏偏这位小姐对外界传言毫不在意,一手珠算京中没有敌手,从商的头脑能把几十年的老掌柜都绕进去,出门总是一袭素衣,白纱帷帽,怀中抱猫。
最有辨识度的是她的双手各戴着一只黄翡玉镯,品相极佳,她也珍爱非常。
而另一位与她打擂台的,则是与她同年同时冒出来的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先生,名唤不辞。年纪也是不大,身量比沈观星也高上许多,据说此人不经常在京中,但是京中产业也是不少。
更奇的是两人都有一样的习惯,出门喜欢带帷帽,百姓们纷传,或许带帷帽对于做生意有好处?
而这位不辞先生,最有辨识度的则是,他的食指上常年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颜色极纯,少有的好东西。
两人每次交手,那个行业都得抖一抖,两人针锋相对间,似乎是不辞先生赢的更多。
哪怕是这样,京中一些瞧不上女子做生意的人,每回见了沈观星,依旧不敢多话,只能规规矩矩唤一声“沈小姐”。
开玩笑,沈小姐弄不过不辞先生,还能弄不死自己吗?她胆子又大,下手又狠,钱又多。京中有几个做生意的敢惹她。
皇帝自然也听说了,可看着户部尚书呈上了的税款记录,两人的纳税当真不少。皇帝自然喜笑颜开,甚至直言:“人才辈出。”
岚月看着越云开放在自己面前的民间消息。搂着一旁的小粉笑的在地上打滚。
“观星实在是妙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岚月揽着小粉道。
小粉疑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岚月姐姐看了这张纸就这么开心,但是阿月姐姐开心,她就开心!
“这是阿月你的主意吧?”越云开直言,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这都被你猜到了?”岚月惊讶。
“你笑的,太得意了点。”越云开笑着提醒。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完全是我的主意。”岚月傲娇抬头,“我只是提醒她,京中呀,皇城脚下,最忌讳一枝独秀,最爱看跌宕起伏,针锋相对的话本。众人皆以为是既生瑜何生亮的意难平。
而事实上,对于观星自己而言,凌绝顶上,除了我,还是我,我与我,弈良久。岂不是快哉?”
岚月小爪子一下下拍着桌面:“对于观星那般的,能让她觉得有挑战性的,也大概只剩下她自己了。”
越云开低头浅笑:“的确……妙哉。你与我,亦或是我与我,当真妙哉。”
“什么?”岚月没有听见他的后半句,开口疑惑道。
“我是想说,百姓此刻皆以为自己是看客,却不知自己早已是戏中人了。妙哉,当真绝妙。”越云开毫不掩饰的夸赞。
“那当然,若百姓不入戏,如何瞒过龙椅上那一位。他自以为自己收税收的渔翁得利,眼看着不辞和观星斗的如火如荼。却不知,我将钱一分为二交税,我们其实还节约了一大笔税银子,还能控价,薅那些有钱无德的人。一箭多雕。”岚月摆了摆脑袋。
虽然主意是她的,可是执行人却是观星,若非她真的有能力有才华,也不会将这出戏发挥出十成十的效果。
而她,岚月,不过是一个在上贤殿睡着就能日进斗金的小富猫罢了。
观星自己也玩的不亦乐乎,每天只有三件事,
第一件事,照顾猫猫。
第二件事,对付自己。
第三件事,看看今天又给岚月赚了多少钱,买了多少她要的东西。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很多东西都在在远城所卖,极其保险,要被自己聪明死了。
她这边每天喜滋滋的,京郊的陆远西可苦哈哈的。不辞和观星的交锋都写成话本儿了,说两人,数次交手下,倒是生出惺惺相惜之情。
两人你来我往之间,各为己利,又互相欣赏,一时斗的水深火热,另一时又能坐下来对酌清茶。
自己那些堂姐姐,表妹妹们不知道多爱看。
岚月要是知道了必然会感叹:“这就是早期双强小说吗?!?”
这些岚月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倒是快把陆远西给气死了:“哪里来的什么不辞先生!不会观星小姐已经不记得我了吧!”
阿青吃着糕点:“你又想那个姐姐了吗?”
“我没有!不可能!我只是看不惯那个什么不辞,天天带着帷帽,一点都不光明磊落,一副小人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