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走到王十八跟前,想要跟他商议寻找封印之柱的事情,却看到王十八双眼木然,一直在不停的哼唱着那首古怪的歌谣。
“十八,你不要伤心了,跟我讲讲十七爷的故事吧。”我大学时读过一点心理学的东西,知道王十八现在已经陷入了悲伤无法自拔。
“十七爷啊,说什么呢......”王十八停了下来,仔细的想了很久之后,泪水落了下来:“好像有很多很多事情,可是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讲什么了。”
“就从你印象最深的地方开始讲吧。”
“好。”王十八抽了抽鼻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我是七岁之后跟着十七爷学艺的,在我印象里,他一直是个很严肃的人,不苟言笑,对我特别严厉,稍有做的不好,他就会训我,还打我手心。小时候我快恨死他了,是不是很好笑?”
“是挺好笑的。”我嘴上应着,眼泪却跟着下来了,原来十七爷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像对我一样。
“小时候我真的特别恨他,老觉得他太凶了,他也老嫌弃我笨,这个嫌我学得慢,那个嫌我学的不够好,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拿我跟你作比较,所以我也一直特别讨厌你,现在想想,真的是太傻了。”
“是啊,我们都太傻了。”
“后来慢慢长大了,十七爷训我的次数就少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训习惯了,他几天不骂我,我还觉得浑身不舒服,他说我是贱骨头,就喜欢挨骂。从过了十八岁生日那天,他跟我说,我已经长大了,以后再也不会骂我了。这些年,他一直没有骂过我,我却特别怀念以前挨骂的日子。哥,你说,我是不是贱骨头?”
“是挺贱的。”
就在这样的开导之中,王十八宣泄了情感之后,慢慢平静了下来,接着,灵车也赶到了。
我们把十七爷的尸体送上灵车之后,王十八却告诉司机,目的地不是火葬场,而是前往附近的机场。
“我说兄弟,你这是要干什么?尸体不火化,你拉去机场干什么?”火葬场的灵车司机说道。
“这就不用你管了,钱我照付,快出发吧。”王十八说道。
灵车司机虽然觉得不解,不过顾客就是上帝,既然人家付了钱,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大不了回头多跑一趟,还能多赚钱。
我也奇怪了王十七的举动,他却告诉我,刚才他赶往地宫的路上,已经打过电话了,这个世界是最初的世界,有特别部门,他的身份也恢复了,他想把十七爷的尸体空运回老家,在王家镇安葬。
“好。”
这一次,我终于见识到了特殊部门的执行力,灵车到了半路上,就遇到了前来迎接的工作人员,换了车子之后,直奔机场,接着就是直飞新郑机场。
坐在飞机上,看着身上盖着国旗的十七爷的尸体,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丝阴霾:王十七说这世界已经恢复了原状,那他的记忆有没有恢复?王家人的记忆是否已经恢复?
王家人最初是想要杀了我,一了百了的,我现在跟过去,他们会不会对我下手?原神婆离开之前曾经对我说过,让我小心王十八,该不会就是指恢复了记忆的王十八吧?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偷偷朝王十八望去,他依然一脸的木然,沉浸在悲伤之中。
看到这个,我不由得松了口气,王十八这孩子是个直肠子,如果他恢复了记忆,肯定不会这么安静的坐着,我暂时还不用担心这个。
不过,是否回王家镇,这个问题就值得推敲考虑了。
不过等我的目光转向十七爷安详的面容时,我的心里忽然涌出一丝不可抑止的冲动:管他娘的那么多干嘛?!这次说什么我都要去送十七爷最后一程的,而且我现在就是未来,王家人又能拿我怎么样?
从飞机上下来,早有车子等在了那里,并没有王家人过来,这让我有些奇怪。
一路奔波之后,车子终于进入了王家镇,车子刚进王家镇,我就看到王家镇的道路两旁沾满了头戴白纱,浑身束缚的族人们,他们拿着长枪大刀,眼眶红红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灵车之上。
灵车停了下来,装着十七爷尸体的棺木被抬了下来,所有的族人在一个须发皆白的长者的带领下,唱起了王十八在地宫景点唱过的那首挽歌。
王十八作为下一代的传承者,亲自为十七爷扶棺。
我和田雨冰还有银花,跟在棺木的后面下了车,早有王家人帮我们拿来了孝服,却并没有人跟我打招呼,完全把我当作了空气,我再次见到了父母亲,只是他们看我的眼神却显得有些怪异。
接下来,王家镇举办了一场规模巨大的丧礼,我、田雨冰还有银花在王家人中,就像三个异类一般,好在吃喝住都有人招呼,要不然我们三个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十七爷的棺木被葬在了祖坟当中,听族长的悼词,这好像是王家第一个被安葬在祖坟的传承者,不过之前的传承者的尸体都去了哪里,族长并没有说,我现在还像是外人一样,也不知道该找谁去问。
至于王十八,他早就哭得跟傻子一样,除了丧礼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
等到丧礼结束,我跟田雨冰商议之后,决定找个机会再去见见原神婆,询问下一个封印之柱的位置,王十八这小子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
我们俩正商量着,父亲和母亲一起走了进来:“东东,雨冰,这几天丧事太忙了,也没顾上招呼你们,今天晚上住家里吧,你爸炒点菜,一家人团聚一起,好好吃顿饭。”
“好。”我根本没有多想,就直接答应了。
老爸的手艺跟之前见到的一样好,老妈一样的爱念叨,问起了外公和舅舅的事情,我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她脸色沉了下来:“这事儿不怪你,都是命。”
“王东,从你七岁离开家门,咱家就没团聚过,今天好好喝几杯,咱们爷仨不醉不休。”
“好。”王十八也举起了酒杯。他是伤心在喝闷酒。
父亲冲着我频频举杯,我很快就有些迷糊了,迷迷糊糊中,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舅舅当初劝我喝酒的情形,一个可怕的念头跳入了我的脑海中:
父亲这么劝我喝酒,该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