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之外,岩洞中,王十八和戒吃和尚还在跟无数的饿鬼拼杀搏命,灵虚老道站在一个石柱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整个血池里的血水在我的身周沸腾着,化为红色的雾气,围绕着我的身体,形成了一个小型龙卷风,这龙卷风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影响的范围也越来越大,被红色龙卷风碰触到的饿鬼,就像积雪遇到了火焰一般,迅速融化消解,化作一团红雾,接着加入了龙卷风之中。
王十八和戒色和尚一开始还在拼命搏杀,等到这龙卷风的范围迅速扩大,将他们俩包裹在其中,他们俩就开始站立不稳。
王十八将长枪插在了地上,努力抓着长枪稳住身形,戒吃和尚则直接盘腿坐下,念诵起了经文。
随着红色的龙卷风慢慢扩大,越来越凶猛,血池中的血水也开始渐渐减少,很快从齐胸深,变得只剩下膝盖深,岩洞中的饿鬼也开始朝着远处四散奔逃。
被饿鬼附身的灵虚老道原本还在面带微笑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等到看到红色龙卷风的范围越来越大,很快就要把石柱笼罩在其中时,他不由得变了脸色,大吼道:“不!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红色的龙卷风就扩大到了他的跟前,我清楚的看到一个饿鬼的灵魂从老道的体内被拽出,化作红雾,加入了龙卷风之内。
灵虚老道的身体一软,从石柱上掉了下来,盘坐在石柱下的戒吃和尚努力的伸出双手,接住了老道的身体,才没有让他一命呜呼。
红色的龙卷风越来越急,越来越大,最后连整个岩洞都开始随着风声颤抖起来,岩洞洞顶开始往下掉落石块石笋,感觉跟地震了差不多。
眼前这诡异的景象,让我觉得内心惶恐,哪怕这是我的左眼做出来的,也让我觉得恐惧异常,我努力的想要收回身体的控制权,可根本就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站在原地,任由那红色雾气组成的龙卷风在溶洞中肆虐。
黑水寨的众位婆婆在看到红色龙卷风之后,就已经明智的退开了,她们几个抱着昏迷的银花,退回到了进入这大厅的那个洞口,远远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我心中狂喊,却无法出声,也无法动弹分毫。
手中的黑色邪刀,已经像夏日中的冰淇淋一般,开始彻底熔化,黑色的液体从刀身上滴落,落在血水之中,就立刻燃烧起来,产生的黑色雾气如同章鱼触角一般,组成了一缕缕黑气,顺着我的身体向上攀爬,朝着我的左眼而去。
“哥,快停下!”王十八努力支撑着身体,朝我大喊道,他挣扎着,要站起身朝我过来,却被狂风刮得根本无法起身。
转眼之间,黑色的邪刀彻底熔化成了黑色的液体,在血池中化为了如八爪鱼一般的黑气,围绕着我的身周,慢慢的爬上了我的脑袋,开始朝左眼进入。
那黑气刚一接触我的左眼,我就觉得左眼像是被一把冰冷的刀子刺中了一般,无比冰冷,又无比的疼痛。
剧烈的疼痛袭来,我真恨不得把左眼直接挖出来扔了,可身体偏偏不能动弹分毫。
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老天,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干脆让我死了得了。
可是痛苦依然没有结束,恍惚间,我看到红叶婆婆和其他几位婆婆狰狞疯狂的面孔,她们狞笑着说道:“王东,来尝尝我们遭受的痛苦吧!”
随着她们的话语,我的身上猛地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好像有无数的铁刷子在我全身的皮肉伤来回刷着,每一次都带下无数的血肉,疼痛无比。
接着,我又被一团炙热包裹,炙热铜块在我的身上烙烫着,让我忍不住痛苦挣扎,可以稍一动弹,身体就会传来更多的刺痛,无数的炙热铜刺刺入我的体内,发出滋滋的烤肉声响。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可能是那黑色邪刀的邪恶力量让我品尝到了红叶婆婆她们所遭受的苦难,它这是在故意折磨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钟,也许是整整一百年,那些疼痛的感觉突然消失了,我的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点点,快上,阻止他!”
朦胧中,两只毛绒绒的巨大爪子扑在了我的肩膀上,把我推倒在地,接着,一个带着热气的嘴巴朝我的脖子咬了过来。
正当我以为自己将要命丧兽口之下的时候,又是那个声音响起:“点点,不许!我让你阻止他,又不是让你杀了他!”
这声音和这狗的名字,我不用睁开眼都知道,来的一定是莫冉和她那只萨摩耶。
莫冉的话真够及时的,那萨摩耶的尖牙已经咬在了我脖子的皮肤上,却生生的停了下来,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尖牙上传来的刺痛和冰冷。
“点点,回来!”莫冉的声音再次响起。萨摩耶悻悻的低吼一声,松开了我的脖子,纵身离开了。
经历了刚才一番痛彻灵魂的折磨,我只觉得浑身疼痛无比,神志模糊,躺在地上,感觉动一动手指都无比困难。刚才那一场如真似幻的经历,让我彻底领会了一个成语:生不如死。
没尝试过不知道,尝试了之后,我只想说:那铁刷刑和铜牛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发明的,简直他妈的丧尽天良!
孔夫子说过:始作俑者,其无后也。这意思是,发明陶俑陪葬的人,就活该断子绝孙。我觉得这发明铁刷刷肉和铜牛刑的人,不仅要断子绝孙,还要打入十八层地狱,遭受一万年的酷刑折磨,这样才解恨。
我躺了足足有十几分钟,身体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从地上挣扎着坐起身,却看到自己躺在血池底部的一块石头上,四周是没脚深的粘稠血水。
我从岩石上爬起来,看向四周,莫冉闭着眼睛,站在血池旁的空地上,不停安抚着她的那只萨摩耶,那萨摩耶盯着我,不停的低吼着,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进攻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