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厉害的?不是我跟你吹牛,王家每一代传承者的命格都没有人敢去推演,谁要是敢推演,那就是嫌命长,就算不死,也要躺个一年半载,王家内部人也没人敢。”王十八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我的心里却是猛然一动:我的命格变化,是不是跟王家人的身份有关?我当年也是传承者,只是后来成为弃子,难道,我的命运再次走上了岔路?
拿到了傀儡娃娃,我的心里安定不少,这两天又是赶山路,又是遭遇蛊虫侵袭的,我疲倦得很,吃过晚饭之后,早早的上床休息了。
迷迷糊糊中,我忽然发现四周下雨了,豆大的雨点砸在了我的胳膊上,可我的头上和身上还是干的,那乌云只对着我的胳膊下雨。
我心知不对,一惊之下,从睡梦中醒来,借助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抬头一看,田雨冰正站在床头,双手高高举着一把菜刀对着我,她的身体不住颤抖,泪水顺着脸庞滚滚而下。
梦中打在我胳膊上的雨点,就是她的泪水。
看到明晃晃的菜刀,我顿时一个激灵,翻身滚到了床下,手忙脚乱的想在床下摸个武器抵挡一下,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找到个趁手的东西。
我趴在床下胡乱摸索,过了很久,也没有听到那边有什么动静,于是壮着胆子露出头看了看,这才发现田雨冰一直站在原地不动,浑身颤抖,手中的菜刀也一直在哆嗦,好像在极力控制着身体。
她不停的流泪,看着我,转动着眼球,身体却无法挪动分毫,我看到这情形,心中明白,这肯定不是田雨冰的本意,只是被邪术给控制了。
被邪术控制,想破还不简单?
我二话不说,咬破了舌尖,将舌尖血混着口水喷在了田雨冰的脸上,她顿时两眼一翻,身体一软,软软的倒了下去。我担心菜刀伤到她,抬脚跨上床,抓住了她的手腕,接过了菜刀。
把菜刀放在一边的角落里,我忍不住抹了一把汗:太险了,要不是田雨冰对我感情深,极力控制着身体,我的脑袋说不定就跟脖子分家了。
说不定到时候还会上新闻,配上恶俗的标题:曾经无比恩爱的小情侣云南旅游,却意外断头横尸苗寨中,起因竟然是他做了这件小事......
虽然这一幕十分惊悚,可是躲过之后,我心里却对田雨冰更加的怜爱了。
身体被邪术操控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想要反抗施术者,意志力要十分强大,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被刺杀的对方对你是否重要。
打个比方吧。如果有人用邪术控制了你的身体,让你拿刀杀了一个陌生人,你反抗的意识肯定会有,但是却不甚强大。
但是如果要杀害的对象是你的爱人,你的亲人,你的意志力就会无比强大,甚至可以反抗邪术——爱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
正因为如此,东南亚的降头术控制别人,一般都不会控制被施术者去刺杀亲人,因为很容易破法,不但计划不能成功,还会被降头术反噬。
仔细想想,我是熟睡中梦到雨水打湿胳膊才醒过来的,那么田雨冰肯定站在床边很久了。
你想想:光是眼泪流下来,也要一段时间啊,眼泪不够多,想滴下来也不是件容易事啊。
邪术被破解之后,田雨冰就一直昏睡着,我把她扶到床上躺下之后,心里琢磨起来:这邪术到底是谁安排的?会不会是灵虚老道?现在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他了。
桑夏婆婆临死之前,说让我小心田。是不是就是指这件事?可这不对啊,桑夏婆婆原本不是想弄死我们俩吗?
难道说,桑夏婆婆之前也是中了邪术,被迷了心智?等到临死前一刻,才恢复神志,所以警告了我?这电视剧里不都写过演过吗?
这样推断下来就合理了。
桑夏婆婆接到老道的信,前去见面,被老道用某种邪术控制了神志,对田雨冰下蛊,然后又诈死,事情败露后,对我下毒手,被王十八的长枪刺中胸口后,她恢复了神志,知道田雨冰也会被控制,所以才警告我。
这样逻辑的确合理,可另外一个问题却来了:老道为什么要杀我?他原本是很正统的道家子弟,怎么突然开始施展邪术了?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坐在床头守了一会儿,看到田雨冰还没有苏醒的迹象,知道她用意志反抗邪术,使得神思太过困倦,不到天亮不可能醒来,于是出了门,来到了王十八的房门前,敲了敲。
“谁?”房间里传来了王十八的声音。
“是我,你嫂子刚才被邪术控制了,差点杀了我,你帮忙看看吧。”
“等下,我马上过来。”
没多大一会儿,门打开了,我没想那么多,还在正对着房门,意外的看到银花光着身子,赤条条的趴在床铺上睡觉,赶紧转开了头。
卧槽!这俩小屁孩也太不注意影响了,就不知道拿个毯子盖一下?
王十八跟着我来到房间里,他先是上前翻开田雨冰的眼皮看了看,又捏开嘴巴看了看舌头,点头道:“的确是中了邪术,这邪术可不简单,嫂子的一片灵魂被偷了,不找回来,她下次还会被控制。”
“是因为噬魂蛊吗?”
“嗯,对方通过噬魂蛊获得了嫂子的灵魂,想要摆脱很难,不找回来很麻烦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先帮嫂子施法守一下灵魂,七天之内,她不会被对方控制,这段时间,你要尽快找到对方,把这片灵魂找回来,或者直接杀了对方,也能解除邪术。”
“你不跟我一起去?”我觉得王十八还是挺有用的,要是他跟着,成功率会大很多。
“我今天自从恢复一点记忆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老觉得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尽快赶回王家一趟,等弄清楚缘由之后,我就会跟你会合,不会超过七天的。”王十八说道。
“好吧。”我嘴里这么应着,心里却是一沉:王十八这趟回去,再过来很可能就要成为追杀者了,以后可要躲着他了。
王十八回了他的房间一趟,拿来一个小碗,一把银质匕首,还有一颗野兽的尖牙和一个纸包。
他先是在小碗里倒了一碗清水之后,用匕首轻轻划破了田雨冰左手的中指,把鲜血挤了一滴在小碗之中,接着,他打开纸包,用匕首挑出一团味道古怪无比的粉末,放入了血水之中,那血水立刻如沸腾的一般,咕咕的开始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