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伦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他自己的确说过这种话,这句话也是他当时成为一名法医的初衷,不过他说的话并不是这句:任何一种谋杀都是可耻的行为。
他当时说的是:任何一种犯罪,都是可耻的行为。
难道董涛已经发现自己了吗?
不可能,他又不是火眼金睛,不可能看穿我的,但是他说的话必定有他要说的原因,难道是向自己示威?自己一定能抓到凶手?
在餐桌上,董涛已经表示自己加入了这起案件调查当中,如果警察当中没有董涛介入还好办,但是有董涛在......
算了,都一样,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愿意帮那两个年轻人脱离苦海。
......
“葛惠,这是之前从你这儿拿的衣服,谢谢。”端远拿出衣服。
“没事,配合你们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葛惠收起衣服,对一身便装的端远行了个注目礼......
没人知道端远当时的心情。
......
“张广伦,我们走了。”这是董涛对张广伦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便各奔东西。
端远回到办公室,桌上有一把水果刀,陈法医有些生气的看着他:“你这一天都去哪里了?”
“额,我找老同学吃饭,这刀?”
“你还有心思吃饭,整个局子里忙的焦头烂额,哎,这是我按照凶器口径做的一个模型,和市面上的水果刀对比后,做的一个样本。”陈法医扶额,“用不用去女孩家调查一下这把刀。”
“随便,你就放在我这里吧。”
“对音频有研究的专家无法对那段录音进行还原,这声音是纯嗓音发出来的,凶手或许是会声乐,只有用软件才可以还原与本声相似的原音,端局这段音频你认为......”
“等我洗漱一下,一会联系电视台。”
“这段音频有恐吓作用,恐怕会造成连市的......”
“这个音频一定不能上电视,端局。”一个高大的影子从门外窜进来,指着端远。
李处长十分激动的对着端远嚷道:“现在我们的压力已经够大了,你看看,大篇幅的报道铺天盖地。”他扔出报刊杂志。
“以毒攻毒吧,把这段音频发出去,或许凶手会出现,你没听见吗,里面的内容似乎在恐吓一个人,如果那个人听到了这段录音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很快就可以顺藤摸瓜抓住凶手。”
“如果他听不到怎么办,如果凶手履行录音中的内容继续杀人怎么办,如果凶手找的人已经死了,他无法浮出水面,凶手继续杀人怎么办,我们不光有革职的危险,还他妈要坐大牢。”李处长说的话,端远何尝没有想过,但是,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办?
“我们,赌一把。”
“可是......”
“我是局长,还是你是局长,李处,在我面前,你是没有发言权的。”端远明显是酒喝的有些大了,“我自己联系电视台,你们可以出去了。”
李处长和陈法医憋着气走了,在职位面前他们只能低头沉默。
张广伦打开连云港市综合频道,电视上正播放《港城365》,主持人是李晓娟。
节目先报道了一些关于社会问题,校车摆放,城管问题,随后便是全市热点问题抛尸案的进展,这些张广伦都不在意,他现在只在等那段录音从电视机里穿出来。
“连市公安局局长在下午给我们发来一段音频,说......”李晓娟第一次发生读稿空白的情况:“端局长说,这段音频可以揪出凶手。”
突然电视画面一转,而此时张广伦的手已经攥出了汗水,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光盘模样的画面,一个粗狂的声音从电视机的扬声器传出来:“当你们听到这一段录音,我已经在开始寻找第五个受害人的路上,你们不要害怕,我要找的并不是你们,我要找的是拐卖我女儿的人,你是个瘸子,你用麻绳绑架了我女儿,你还记得吗?我现在一个月杀一个人,总有一天我会杀到你头上,别着急只是时间的问题,哈哈哈,你是个瘸子是吧?”
录音断了,董涛手中的易拉罐被捏瘪了,他有种直觉,这种直觉让他不寒而栗,这个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像张广伦的声音。
张广伦很满意的看着电视机屏幕,闭上眼睛唱起了民间小调:“现在,只差时间的磨合了。”
董涛伏在案子上,分析凶手的作案细节,他把自己毕生所学进行了案件重现,他竟然得到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线索:“怪不得我看见端远给我的照片时一直注意这些脚印的照片,原来尸体拖行的痕迹是个线索,这分明是个跛子的脚印。”
“凶手难道是一开始就已经设计好了这一切?不是吧?”董涛看着端远给的其他抛尸案卷宗照片中,都出现了一串脚印,但都不曾被发现,董涛背后深寒:“端远啊端远,你这小子就是不长进,这么明显的问题都看不出来,有什么能力当好警察。”
董涛抛开思路,已经把凶手轮廓勾勒出来了,但是就差证据或者说让凶手自己承认了,可是凶手会承认吗?答案凶手他已经给自己了:不可能。
......
“爸爸!”悦悦站在楼底。
张广伦探出头,看向自己的女儿:“悦悦我给你开门,你等会。”
这时,张广伦看到悦悦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五官模糊的人脸,那个人抬起头看着张广伦,张广伦想叫嚷:女儿快跑。
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感觉自己的嘴巴干了,嗓子疼了,身体发软,他害怕,他惊恐,脑门上的汗水不断的流下来:“乖女儿快跑!......”
张广伦受不了了,他冲下楼打开楼栋的门,外面空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四周的房屋消失了,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景色,只不过地上留下了两个东西:一个是麻绳,另外一个是有些跛的脚印,这个脚印正是那个穿黑色衣服看不见脸的人留下来的。
他感觉全身虚脱,睡衣都被打湿,张广伦立马坐了起来,抓起床头的烟点燃抽了起来,他又一次做噩梦了,他感觉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噩梦也越来越频繁的出现。
“悦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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