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的话让陆昭昭一个激灵，她身上的汗毛根根倒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什么意思？”
疯狂科学家连她是穿越来的这事都知道了？
陆昭昭顿时有一种马甲全丢，裸奔上街的不安感觉。
哈里没有错过陆昭昭奇怪的反应，暗自记在心里，笑了笑，继续开口道：“你知道兽人的祖先来自哪里吗？”
“废话，起源之地，以前叫地球，这是星际人人都知道的事！”欧内斯特没好气道。
“那虫族的祖先呢？”
“蓝星啊。”
地球？蓝星？陆昭昭疑惑地抬起头，望望两人。
有什么区别吗？
哈里不动声色地把陆昭昭的反应尽收眼底，道：“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虫族来自遥远的星系，因为家园不适合居住，才离开原来的星球，跨越无数个光年，到了现在的母星。
之所以说是无数个光年，是因为无论如何，虫族都找不回当初的起源之星了。
但是，根据我呆在兽人这边研究这么些年的发现，虫族的祖先来自的地方其实就是另一个平行时空的‘地球’，之所以找不到回到过去的‘蓝星’的路，不是因为跨越了太长的距离，而是因为穿越了时空，再也回不去当初的时空。”
“因为虫族立身于星际上千年，而兽人在三百年前才把地球拉出太阳系，时间太久，虫族早就不记得最初‘蓝星’的模样了。”
哈里起身在光屏上操作一番，点出两个地球模型。
一边是兽人，一边出现了虫族。
“仔细想想，兽人们因为太阳耀斑产生了智慧，在人类帮助下进化，和人类基因高度结合，诞生了现在的兽人。”
“虫族因为‘日轮’射线改变，体型变大，拥有了智慧，而原住民却变得孱弱，不得不与虫族合作，基因结合。”
“兽人有‘圣女’，虫族有‘神使’，但她们做的事都一样，帮助兽人和虫族与人类基因整合，才有了新生的一代虫族和兽人。”
“人类的基因，是我们所追求的‘完整’，脱离兽与虫的外形，最初的本真。”
“虫族和兽人，像不像平行时空的另一个自己？”
“精神力、基因崩溃、雌性出生率逐年下降。”
“殊途，但同归。”
哈里嘲讽地笑了笑，“就好像庇护我们的神要让我们走向灭亡了。”
陆昭昭才懒得听他这通怨妇似的无病呻吟呢，直接出言打断：“那我要怎么办？抽我的血做血清？”
哈里嘴唇一勾，意味深长：“当然不是。”
“说到底，你和星际其他雌性安抚雄性的方式也没什么区别，如果你不介意和他交配的话。”
陆昭昭大脑空白了一瞬，“交配？”
她浑身僵硬，转过脑袋呆呆看着哈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海勒现在是什么样子？人型？原型？”
哈里见陆昭昭的样子，笑得越发开心：“当然是原型了，如果你和他……”
眼看哈里就要说一些不过审的内容了。
陆昭昭没给他继续说虎狼之词的机会，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捂住了哈里的嘴，阻止了他后面要说出口的话。
快住嘴！别说一些不能过审的话题！
哈里的虎狼之词成功被陆昭昭掐死在摇篮里，她捂着哈里的嘴，警告地看着哈里，示意他别说了，这才慢慢松开了手，“我选b。”
少女的手掌幼嫩，贴着嘴唇掌心柔软温暖，哈里心里微微一动，随后扩大了笑容。
欧内斯特又一次为自己的格格不入感到困惑。
他怎么什么都没听懂？
陆昭昭嫌弃地在哈里的白大褂上蹭了蹭手：“你肯定有b计划吧？”
“真聪明！”
哈里看陆昭昭的目光充满了真心实意的欣赏。
“快说！”
“这就需要开发一下你的精神力了。”
“等等，”欧内斯特终于找到自己能加入的话题了，连忙打断，“精神力不是天生的吗？没听说过后天开发啊？”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嫌恶又敌视，把陆昭昭快速护在了身后，瞪着哈里，“你又做了什么恶心的实验？别想在陆小姐身上做不好的事！”
被欧内斯特厌恶，哈里并没有半分气恼，还是那副看傻子的表情，怜悯地看了看自己的好外甥。
“这可不是实验，这位陆小姐不一样，她的基因序列更原始，也更完美。”
欧内斯特听不懂。
陆昭昭没法解释，只好装作不懂，伸手拉了拉欧内斯特的衣服，小声安抚他：“别担心。”
欧内斯特依旧皱着眉，警惕地看着自己的科学狂人舅舅。
哈里则完全不在乎欧内斯特的敌意，拿出一根针剂：“我一直在研究如何提高兽人的精神力。”
陆昭昭有些惊讶：“那之前拍卖的那个所谓的‘光荣进化’，是你做的？”
“没错。”
哈里点点头。
陆昭昭沉下脸，“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哈里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扩大。
“你应该问的不是代价是什么，而是如果不成功怎么办。”
陆昭昭从善如流：“那不成功怎么办？”
“会因为精神崩溃而变成傻子。”
陆昭昭：……
原来看似是两个选项，其实全都是大雷。
欧内斯特眼皮跳了跳，眉峰一簇，准备给一脸事不关己模样的哈里一拳。
陆昭昭拉住了他，侧头看向哈里：“你觉得成功的概率是多少？”
“如果这个东西很成功，也不需要那么多小白鼠吧？”陆昭昭冷静地看着哈里。
她指的是拍卖会上那几个“幸运儿”。
“的确。”哈里欣赏地看着陆昭昭，“到现在也称不上成功。但你和他们不同，这是根据你的基因特别定制的，不是让你拥有精神力，而是启发你的精神力罢了。”
“你‘发情’的时候让两个看门的d级兽人失控了不是吗？”
“这说明不是你没有精神力，而是你的身体、你的大脑都没意识到你有而已。”
“所以？”
“你需要一点小小的刺激。”
“副作用呢？”
“也许会头昏脑胀吧。”
陆昭昭一脸不信，她盯着哈里，试图从他脸上看到一点撒谎的痕迹。
但没有，疯狂科学家态度十分严谨。
陆昭昭点点头，咬牙应下了：“好吧，扎哪里？”
说着，就要挽起衣袖。
哈里却没有行动，起身走到了实验台前，“躺上来。”
陆昭昭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
可等她一躺到实验台上，哈里便在一旁的操作板上点了点，很快就有柔软而坚韧的绑带将她四肢和腰部牢牢困在了实验台上。
陆昭昭顿时脸色铁青。
上当了？！
“你干嘛？”
好外甥欧内斯特立刻反应过来，已经迅速冲过来给了哈里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欧内斯特转身试图简单粗暴地撕掉绑着陆昭昭的绑带。
而“柔弱”的科学家哈里却捂着鼻子，“别紧张，”他从地上站起来，解释道：“我这么做是怕一会儿你会伤到自己。”
陆昭昭：？
此话一出，陆昭昭顿时便有了不妙的预感，看向哈里，正欲开口询问，这家伙却不讲武德，飞快地在一个按钮上点了一下，一管液体就被注射进了她的静脉。
脖子上被突然扎一下陆昭昭下意识想躲，但因为被绑住而没能躲掉。
一管冰冷的液体顺着血管涌入她的身体。
一分钟后。
陆昭昭：ooo
“什么也没发生啊。”少女皱起眉，怀疑地看着哈里，道：“我已经配合你了，如果我还是没有精神力，那你也不能把……”
陆昭昭的话语突然停住了，她就像整个被按下了暂停，一瞬间卡住不动。但很快 她的整张脸迅速变得煞白，即使被困在了手术台上，也止不住身体的抽搐，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抓挠，牙齿打颤，上下牙相碰，不断“咯咯”作响。
陆昭昭脑子里好像倒进了一个蜂窝。
她耳朵里全是嘈杂的、纷乱不堪的声音，吵得她恨不得立刻伸手扎穿耳膜；脑袋痛得厉害，好像蜜蜂们在她脑子里齐齐嗡鸣还一直用针扎她一样。
头好痛！
好吵！
陆昭昭躺在实验台上激烈挣扎，整个人痉挛抽搐得厉害，指甲在实验台上抓挠，力气大得折断了好几片指甲，有一些被她的大力掀开，几乎要脱离甲床。
即使几乎要剥落指甲的疼痛，也远不如脑子里掀起的痛苦风暴来得剧烈。
欧内斯特内疚不已，连忙伸手握住小雌性的手。
陆昭昭的手又冰又冷，握在手里小小的。
而然，即使少女的手掌被他握在手里，她似乎也没有得到任何安慰，整个人依旧抖得厉害，并且手指发力，开始转而用力抓挠欧内斯特的手手掌。
力道大得几乎陷进掌心。
一时之间两人的手都变得鲜血淋漓。
欧内斯特握着陆昭昭的手，一遍又一遍地低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小雌性的挣扎抽搐持续了大约两三分钟。
就在她的身体抽搐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要崩开绑带，似乎连欧内斯特也抓不住她的手指时，陆昭昭突然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睛无神，瞳孔扩散得厉害，好像一个将死之人。
欧内斯特心头一抖，颤声：“陆小姐？”
随着他话音落下，陆昭昭身上的绑带一瞬间寸寸崩裂，哈里和欧内斯特被巨大的冲击甩飞砸到了墙上。
陆昭昭平静了下来，安静地躺在实验台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两人都毫无防备。
通常雌性的精神力是不会具有这样具象化的攻击性的，她们顶多能在精神领域威慑一下等级低于自己的雌性或者雄性。
也就只能是让对方头疼或者恐惧之类的程度。
但陆昭昭的精神力充满外放的攻击性，直接把两人甩飞了出去。
哈里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爬起来快步走向实验台。
这会儿陆昭昭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她脸色已经苍白，眼角挂着生理性泪水，在实验台上下意识缩成了一团。
欧内斯特反应过来，也冲到小雌性身边。
陆昭昭呼吸平稳，睫毛微颤，看着好像在做梦。
欧内斯特松了一口气。
希望那会是一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