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她颤抖着想要解释。
\"别叫我殿下!\"二皇子厉声打断,\"你心里最敬重的不就是太子殿下吗?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生病时喊的可都是太子的名字!\"
这话一出,沈如玉脸色瞬间惨白。她不记得自己生病时说过什么,但看二皇子这般神色,显然那些话伤了他的心。可她又能如何解释?总不能说那是前世的记忆在作祟吧?
\"你以为本王稀罕你这份关心?\"二皇子冷冷地继续说道,\"本王告诉你,从今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我爱习不习骑射,爱去不去秋猎,都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他说这话时,目光扫过沈如玉精心打扮的妆容,心中更是一阵反感。这个女人,明明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嫁给他,现在却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她怎么不去找她心心念念的太子呢?
沈如玉看着二皇子眼中的厌恶,心如刀割。贵妃娘娘前几日还暗示她,要她好好劝一劝二皇子,不要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她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二皇子自暴自弃吗?
就连父皇对太子的态度也与往常不同。前些日子的早朝,太子提出治理水患的方案,父皇当场就点头称赞。而二皇子明明也做了充分准备,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父皇挥手打断。这样的场面,沈如玉想想都觉得难堪。
如今府中的下人们私下议论纷纷,说二皇子外室有孕,后宅不宁,哪还有半分皇子的体统。沈如玉听在耳里,急在心里,可又不知该如何劝说。
“殿下……”沈如玉不知该怎么说。
\"够了!\"二皇子打断她的话,\"本王的事,不用你来操心。\"说完,他大步走出了房间。
沈如玉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二皇子离去的背影。她不得不承认,太子确实是个出众的人物。
想到太子骑马射箭时的英姿,再想想二皇子现在的颓废模样,沈如玉心里不由得一阵烦闷。若是二皇子再这样下去,只怕连最基本的希望都要断送了。
沈如玉在房中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前世的种种画面。兴许是她走得太急,一不小心撞倒了妆台上的铜镜。镜子\"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沈如玉吓了一跳,随即又想到这或许是个不祥的预兆。
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捡起碎裂的铜镜。
铜镜碎成了好几块,沈如玉捡拾时不小心划破了手指,一滴鲜血滴在碎片上。她呆呆地看着那抹刺眼的红色,突然想起嫁进府来的第一天。那时候一切都还充满希望,她以为只要自己够聪明,就能掌控所有局面。可如今再看,当初的自信在现实面前是多么可笑。
门外传来脚步声,丫鬟端着洗漱的水走了进来。看到满地的碎片,连忙放下手中的物什:\"二皇子妃,您的手怎么了?\"
沈如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用帕子包住手指:\"没事,不小心划破了。\"她站起身,走到妆台前。铜镜碎了,她只能对着铜盆整理仪容。
镜中映出她苍白的面容,沈如玉突然感到一阵后怕。不行,她必须想办法让二皇子振作起来。否则别说是那个位置,只怕连现在的日子都要保不住了。
秋猎在即,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沈如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开始在心中盘算起来。她得想办法让二皇子在父皇面前露露脸,至少不能让人觉得他是个无用的闲人。
沈如玉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景色。
院子里的丫鬟正在打扫落叶,远处传来隐约的说笑声。这样平静的早晨,本该让人心情愉悦,但沈如玉只觉得分外烦闷。她想起昨日去给母亲请安时,又听说太子府办了家宴,太子对沈如云百般宠爱,连太子的外祖母都夸沈如云贤良淑德。
这些话传到沈如玉耳中,就如同一根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心上。她不明白,明明她才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为什么到头来,却让沈如云占尽了好处?难道真的是老天爷都在帮着那个女人不成?
那些娇艳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却让她感到一阵凄凉。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太子,那个风姿俊朗的男子,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贵气。
沈如玉想到太子,那真是个风光霁月的好男儿,前世无论太子是因为什么败的,都不能更改太子能文能武的事实。
二皇子快步穿过庭院,一路上下人们纷纷避让。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心中的郁气。不知不觉间,脚步已经带着他来到了射箭场。
\"殿下。\"看守场地的小太监连忙迎上前。
\"取弓来。\"二皇子冷声吩咐。
很快,一把上好的硬弓被送到他手中。二皇子搭箭上弦,瞄准远处的靶子。箭矢破空而去,正中红心。
他连续射出十箭,箭箭都正中靶心。
汗水顺着二皇子的额角滑落,他却浑然不觉。小时候,他也曾像这样日日苦练骑射,就为了在父皇面前能有一番表现。那会儿母妃总说,他骨子里比太子更有帝王之姿,只要肯用心,必定能胜过太子。
可最终呢?即便他箭术超群,即便他能在百步之外取人首级,父皇的眼里始终只有太子的文治。\"帝王之道,重在治世。\"父皇的这句话他至今记得。那年秋猎,他射落了一只正在飞行的雄鹰,本以为能得到父皇夸赞,谁知父皇却皱眉说他太过残暴。
而太子呢?只是简单地射中靶心,父皇就连连点头:\"不错,知道点到为止,这才是为君之道。\"
想到这里,二皇子忍不住冷笑。他走到靶子前,一把拔出钉在红心上的箭矢。锋利的箭头划破了他的手指,鲜血顺着箭杆流下,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
\"殿下,您的手......\"一旁的小太监想要上前。
\"滚开!\"二皇子厉声喝退,目光阴鸷地盯着手中的箭矢。这把箭,这张弓,本该是他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的资本。可在文臣们眼中,这不过是他粗鄙武夫的明证罢了。
更可笑的是,连自己的王妃都一再强调要他向太子学习。她以为他不会骑射吗?以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在父皇面前表现吗?可那又如何?在这个以文为尊的朝堂上,他的骑射本领反倒成了他的劣势。
\"呵。\"二皇子自嘲地笑了笑,随手将箭矢扔在地上。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太子府方向,那里亭台楼阁隐约可见,不知此刻太子是否正在府中与沈如云相对而坐,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