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日,就有消息从逍遥峰传回。
“你们知道吗,这次凌虚子掌门可是动了雷霆之怒,誓要将杀害吴峰主的幕后之人揪出来。”
“那是,听说最为愤怒的还是云长老,据说此番还惊动了已经宣布闭死关的太上长老。”
“太上长老?”
“你入门的年头还短,不知道这等隐秘之事实属正常。那太上长老可是出自神女峰,甚至有人说云长老和当今的神女峰峰主都是她老人家的嫡传血脉。”
如此对话在各峰的弟子间上演着,唯有缥缈峰的气氛格外冷冽,全峰上下白衣缟素,一片惨淡愁云。
而苏璇儿在知道师父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更是心神一震,不知所措起来。此时师娘、大师兄和二师姐都不在,她像是失了主心骨般瘫软在地,心中更是升起不祥预感。
在这度日如年的心境中,时间好不容易又推进了半日,才终于有最新的消息传回来。
据说是太上长老和凌虚子合力修复了一座古传送阵,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渝州,并带回了缥缈峰峰主的遗体。
此时,各峰峰主和长老都齐聚逍遥峰正天殿,商量诸般事宜。
苏璇儿再也忍不住,提起一口气就要飞往逍遥峰,却被杜大信和顾言书一齐拦住。
“师妹,我们现在的心情都是一样的,相信师娘可以处理好这一切的。”
“两位师兄请让开!”
这清冷中夹杂着坚定的语气竟是向来好说话的苏璇儿发出的,一时间两位师兄都略显惊愕。
“师妹,现在去我们不仅帮不了忙,反而会给长辈们添乱,现在就应在峰上静待消息罢。”
结果苏璇儿竟带着一丝哭腔说道:“现在师父走了,小山生死未卜,叫我怎么静心,怎么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要是两位师兄喜欢等,就自己在这等吧。”
说完,她就要再次离去。
两人见实在拦不住,又放心不下小师妹一个人,杜大信只好说道:“唉,算了,还是我们二人陪师妹你一起吧,事情总得有个说法的......”
待三人赶到正天殿,只见殿外大门紧闭,更是有数名筑基后期弟子值守,杜大信赶忙掏出令牌表明身份。
“峰主长老们都在里面商议,没有准许是不能进入的,师弟师妹们再等等吧。”一名年纪稍大的值守弟子拦住了他们。
正当三人准备原地等待时,殿内突然传来一声威严之声,居然是掌门凌虚子。
“让他们三人进来!”
殿门忽的打开,三人顾不得惊异,忙恭恭敬敬走了进去,这才看到约莫有上百人正盯着他们。
掌门凌虚子和另一位从未看见过长老居于首座,或许就是那位被惊动的神秘太上长老。
然后依次是各峰峰主和长老,云清茹、严毕行和吴灵儿也在其中。
殿中气氛严肃,并没有人开口说话。
然后,三人就看见了正天殿中心的那一口华丽玉棺,棺中躺着的正是缥缈峰峰主吴青枫。
“师父,徒儿不孝,徒儿不孝!”
三人就这样直直跪了下去,磕起头来。而苏璇儿呢,在磕头的又抬头的间隙,猛然看到师父的胸口位置正插着一把熟悉的青色长剑。
她就这样愣住了,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直到云清茹向她微微点头,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同时脸上的神色更加痛苦与不知所措起来......
这时,首座的掌门凌虚子正色道:“现在已基本查明,杀害我缥缈峰峰主的正是天魔宗大长老秦天绝,此人心怀祸胎,潜伏在逍遥镇超过两百年之久,期间暗中策反我多名逍遥门弟子,最终使缥缈峰亲传弟子朱小山做出如此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事。传宗主令,即日起,全力通缉此僚,凡提供有效线索和击杀此人者,我逍遥门的法宝功法任其选择。”
“掌门师兄万万不可,老六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本性良善,现在做出如此恶事,定是受了外人胁迫。”
云清茹面色虚白,深受亡夫之痛,但还是不想将弟子置于死地。身为枕边人,她更清楚道侣对朱小山所寄予的厚望。
“清茹说得有几分道理,而且那弟子朱小山只得了逍遥游第一卷,并无后两卷的修炼之法,除非他散去全身修为,重头改修魔功,否则绝无结丹可能。我们更应该关注天魔宗之事,如今太上长老出关,是该有一番回应才是。”
“这......清婉师妹说得很是在理,我看......”
凌虚子有些动摇,可刚才通缉的话已经放出,要是现在改口,实在是有失威严,可现在云清婉又将太上长老抬出来压他,实在难办得很。
正当凌虚子犹豫之时,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是与此事关系不大的蓬莱峰峰主林琅天。
“禀掌门师兄,可是我听说这个朱小山,近几年多次借着倒卖灵阵去往秦天绝藏身的天龙阁,且两人关系暧昧,屡次秘密商谈。”
“哦,此事可有人证。”
“当然,我已命弟子林世玉拿下了天龙阁内12人,这是他们的供词。”
凌虚子拿过一卷供词,大概看了数眼,又递给了各峰峰主,待众人看完,他才看不出喜怒的开口:“诸位长老可还有异议?”
在这铁一般的证据面前,就连云清茹也无法反驳,她将作为缥缈峰的新任峰主参与到报复天魔宗的行动中去。
......
三日后,苏璇儿才有时间回到住所,然后他就看到了挂在门环上,有着粉色雕饰的储物袋。
这给她黑白的精神世界带来了一点彩色的东西,被山风是吹得左摇右晃。
这竟然是一个中阶储物袋。
她将神识探入其中,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黄色信封,上面写着:“璇儿师姐亲启。”
将信封轻轻撕开,里面是一页黄纸,上面的字迹很是熟悉:
前几日在星陨阁,发现了一个还算精美的储物袋,所以想着买来送给师姐。
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渔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你那身火红流云般的衣裳和邻家大姐姐的派头,真是惊艳了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男孩。
后来的事,便在于缥缈峰上的朝朝暮暮,在于青木禁地内的生死相依。
或许师弟我真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说了这么多,也只是为了袒露心扉,诉说爱慕之情。
想来,我还真是自卑和懦弱啊,才能将这些话闷在心中,直到将自己胀破了,才能有只言片语吐露出来。
本来想着,等从渝州归来再与你说这些,所以是情难自抑吧,思前想后之下还是写了,只希望师姐不要怪罪才好。
等我回来,师姐!
......
“好,师姐等你回来......可是你怎么现在才说,现在才说......今生我们还能再相见吗,那时又该如何自处......”
她的脸上流出两行热泪,滴落到信纸之上,并不时低声念叨着,声音也越来越弱。
“不行,我要去找师娘,小山他一定是无辜的!”
苏璇儿一下站了起来,神色不甘又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