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个月以来,银雪一直卧病在床,连起身都颇为困难。
当然,这是江玉燕的手笔。
她还留着战枫和烈如歌的性命。
要么让外公和他的爱人圆满的在一起,要么就让外公死心。
三个月前,银雪支撑起虚弱的身躯,步履蹒跚地前去寻找烈如歌。
怎料当他好不容易来到烈如歌面前时,却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在躲避着自己。
刹那间,银雪只觉得心如刀绞、万念俱灰。
他深知,烈如歌虽然恢复了记忆,但显然并不愿意再次面对曾经深爱过的自己。
即便她已然想起前世种种,她心中所牵挂的依旧只有这一世的恋人。
这段时间,银雪可谓是身心俱疲、悲痛欲绝。
一方面,他要承受爱人不爱自己的痛苦折磨。
另一方面,他还要时刻惦念着他的闺女,真真是心力交瘁。
这会儿,银雪听到闺女哭得这么厉害,心都碎了,也不顾还虚弱不虚弱,上前就把闺女抱在怀里。
江玉燕此时也有些尴尬,把哭闹的小宁萱交给他后,又赶紧给他服下恢复灵力的丹药。
银雪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就不再理她。
抱着闺女轻声的哄着。
“小萱儿怎么哭啦,是不是想爹爹了?”
“爹爹错了,不应该离开我的小乖乖的。”
“宝宝再不停下来,爹爹也要跟你一起哭啦~”
小宁萱抽噎着,哭声逐渐减弱,最终停歇下来。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红彤彤的,挂满了晶莹的泪珠,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的爹爹,轻声抽泣着说道:“爹爹不哭。”声音稚嫩而又充满关切。
“好,那小萱儿也不可以再哭了哦。来,告诉爹爹,怎么忽然就哭啦?”银雪温柔地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小宁萱脸颊上残留的泪水。
此刻,小宁萱那双如宝石般璀璨夺目的漂亮眼睛,仿佛被清水洗涤过一般,清澈透明、纯净无瑕。
那纯真无邪的目光,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看到后,内心都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起来。
只听小宁萱带着满心的委屈和难过,哽咽着说道:“宝宝打架。”
听到这话,银雪微微一愣,随即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几个外孙们,面露疑惑之色问道:“你们打架?”
面对外公的质问,兄妹几个顿时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这事也不能全怪四妹妹,他们确实在路上逗留得久了一些。
“是我先打的。”江玉燕没好气的道,“没想到吓来娘亲,以后不打了就是。”
银雪无语的看了几人一眼,“要打架不知道离远点?”
看着几人心虚的模样,银雪摇摇头,抱紧闺女解释道,“小萱儿,宝宝不是打架,他们呢,在玩游戏,但是这个游戏有点危险,爹爹已经批评他们了,以后不会再打了~”
“好~”小宁萱甜甜的笑了。
江玉燕见娘亲笑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哄孩子什么的,她真的不行,还得外公来。
她想了想,有些犹豫的问“外公,您现在死心了没有?”
“您现在对那个烈如歌死心了没?我让她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但是她似乎还是不爱您,哪怕你为救她耗尽灵力。”
银雪目光有些迷茫:“……我受百年的严寒,只为成仙与她再续前缘,如今她已不爱我,倒也不必叫她受前世影响,我回头把她前世的记忆封了吧。”
“说不爱,那也不可能。不是一下子能放下的。”
“希望她这一世过得好一些,平安喜乐吧!”
“我也不会再想别的了,只想陪着闺女。”
江玉燕无所谓的道,“我都行,烈火山庄的人我还留着。你什么时候彻底放下了,我们就什么时候离开。”
十年后
李莲花刚背着药箱,拎着菜回到小莲花楼,“娘亲,在忙什么呢,我今天挣了二十两啊。”
“宝宝真厉害~”宁萱从厨房出来,她如今已是十二三岁的模样,笑容灿烂,“娘亲准备做饭呢,宝宝饿了吧?”
李莲花看着娘亲从小娃娃到豆蔻年华,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有种老父亲般的感觉。
但每次看到娘亲眼里的温柔和宠溺又觉得自己还是个被疼着的孩子。
李莲花把银两交到宁萱的手里。
宁萱给他留了五两零用钱。
“娘亲,我不用,您上回给我的零用钱我还有呢。”李莲花说道。
“那宝宝就存着娶媳妇儿。”宁萱把钱递到他手里。
李莲花:“……”那倒不必。
这十年来,兄妹三人带着娘亲和外公驾着莲花楼一路游玩,偶尔救死扶伤。
“他们不在吗?”李莲花刚说完就听到琴声在不远处传来。
“你外公和小渊在那边弹琴呢。”宁萱朝那边方向指了指。
“我陪娘亲做饭。”李莲花进了厨房,帮忙生火。
此时的应渊端坐在一片葱郁的山林之中,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弦,悠扬动听的琴声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回荡在这清幽宁静的山谷之间。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和着琴声,无比美妙。
就在应渊不远处,银雪同样身前置放着一张古琴。
他静静地凝视着应渊弹奏,片刻之后,银雪微微一笑,轻声赞叹道:“弹得挺不错啊!”
听到银雪的夸奖,应渊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来谦逊地回应道:“不敢跟外公您相提并论。”说罢,应渊再次将目光投向自己面前的古琴,若有所思。
“娘亲,我回来了。”江玉燕的声音传来。
话音刚落,人就出现在楼前。
宁萱听到声音出来,拉住她的手,笑道,“宝宝回来了,累不累,我和你哥哥正做饭呢,马上就好了。”
“不累,我也来帮忙。”
没多久,银雪和应渊也回来了。
吃过饭后,江玉燕对银雪说道,“外公,有个消息要告诉您。”
“什么消息,江湖上又出什么事了吗?”银雪微笑道。
十年的生活,他早把这几个当成自己外孙,也时常听他们说起另一个莲花楼的事。
“外公,烈如歌和战枫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