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马文斌这次回家一直都在忙碌,并未将这根玉簪收起来。
既然无意间遇到了这家珍宝斋,何不去碰碰运气?
想到这,马文斌又重新背起菜筐,走进了铺子里。
店里掌柜的是位中年人,正在聚精会神地拿放大镜看一幅字画。
一抬头,看到马文斌这副打扮,脸上并没有露出鄙夷之色。
因为干古董这行,只看东西不看人。
越是穿戴不起眼的,手里越有可能有真东西。
而且买家对卖家的态度越冷淡,越能拿捏住对方。
不过这一招只对那种初入行的新人来说的。
而对那些老玩家,往往凭借一个眼神,或一个动作,就有可能被对方看出破绽。
他看马文斌进到铺子里,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
当下就料定他身上保不齐会有祖传的东西出售。再不就是从墓里盗出来的玩意。
那个年代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贩卖文物,但私下交易,公安局也无可奈何。
所以真正搞这类生意的,一般都开一家铺子作为掩饰。
至于是否能遇到正主买家或卖家,就要看个人的运气如何了。
只见那位掌柜的放下放大镜,冷冷地问了一句:
“这位小哥,瞧你的样子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手里有货要出吧。”
马文斌闻言,不由心里一愣,暗道:
“都说做古董生意的十个中有八个是长着鹰眼的,看来此言果然不虚。”
可马文斌毕竟是重生之人,论做生意,脑瓜子可不是盖的。
于是,反问道:
“那你倒是看看,我是来买东西呀,还是卖东西的?”
掌柜的也被马文斌的幽默逗乐了,呵呵一笑:
“开店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如此有趣的主。
如果有东西要出手,还请随我到后面谈。”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马文斌知道干他们这一行的都非常小心谨慎,因为大多数交易的东西都是来路不正。没有人会傻到光明正大地做。
所以,就跟着那人身后,来到了后面的院子。
这个院子和前面那间铺子连着,从正面是看不出来的。
那人将马文斌让到院子里坐下,又给他沏了一壶茶,这才说道:
“自我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手里准有东西要出手。
咱也不废话,把东西拿出来,让我瞧瞧。”
马文彬见他话说如此干脆,便从衣兜里掏出那个玉簪递了过去,尽量用自己掌握的知识说道:
“翡翠玉簪,雕工精美,绝对的上等品质。”
那个人把玉簪接在手中,对着阳光左看右看,又还到了马文斌的手里,说道:
“这个东西虽说瞧着有些年代,但并不像你说的品质上等。
只是一般的绿玛瑙,说吧,想多少钱出手?”
马文斌一听这话,顿时心里画起了疑狐。
他明明看到那个人看到玉簪时,眼睛里瞬间闪出的一丝光芒。
怎么突然之间又说不值钱了呢?
既然只是普通的玛瑙,那他为何还要收呢?
哦,原来瞧我是个外行,在和我耍心机吧。
哼,想得美,马爷我才不上当呢。”
想到这,决定和他周旋周旋:
“我要1000块。”
“小兄弟,你知道1000块钱是什么概念吗?
你爹妈加你爷爷奶奶恐怕种一辈子地,也赚不到这么多吧。
我看你是农民,才答应收的。你可不能把我当冤大头。
你这样,要是诚心想出手的话,我给你这个数。”
说完,伸出两根手指头。
“200块?”
马文斌问道。
“不,你想多了,再去掉一个零。”
“20块?不行不行。这根簪子我是少1000块不出手的。”
马文斌坚定地说道。
那人听完,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见马文斌态度坚决,说道:
“看来我是小看兄弟了。我退一步,再加一个零。
实在不行,只好请小兄弟移步别家看看了。”
“200块?这和我心中的预期还是相差太远。
既然如此,我还是留着给我媳妇戴吧。”
说完,马文斌把玉簪又揣了起来。
那人听马文斌这样说,面上并未显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也没做任何挽留。
只是说道:
“买卖不成仁义在,还请兄弟喝了这杯茶再走。
下次有好东西了,咱们再合作。”
马文斌本以为他会留自己,然后趁机再拉拉价什么的。
如今见他这个举动,反而把马文斌弄懵了。
心里暗自嘀咕道:
“莫非我的价要高了?不可能啊。
前世的时候,自己见过太多这样的东西。
就这根簪子的品质,肯并不止200块。”
心里这样想着,马文斌决定再到其他的店铺碰碰运气。
掌柜的目送着马文斌走出了有几十步远,这才抬手招呼来店里的一个小伙子,低语道:
“悄悄跟上他,看他去哪家了,给的什么价?”
小伙计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活,悄悄尾随马文斌而去。
这一条街上,店铺林立。
除了珍宝斋,有两家卖珍玩的,及一家国营金店。
马文斌紧跟着又进了另外一家叫宝玉斋的店铺。
掌柜的是位60多岁的老者,留着山羊胡子,戴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他见马文斌走进来,只说了一句:
“请随便看。”
马文斌假模假样地转了一圈,见那位老者始终不搭理自己,只好凑到近前,问道:
“掌柜的,你这收旧物吗?”
老者听完,这才放下报纸,摘下眼镜,问道:
“那要看是个什么东西了,一般的玩意本店是不收的。”
马文斌从衣兜里拿出那根玉簪,递了过去。
老者只瞧了一眼,马上又还给了他,不说真,也不说假,只来了一句:
“收是可以收,但给不了几个钱。”
马文斌从老者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好问道:
“那你准备多少钱收呢?”
老者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先说个数,我听听。”
“1000块。”
老者听到马文斌的报价,眼神中并未闪出一丝惊讶。
“1000块?呵呵,这位小兄弟,你还真有自信。
去掉两个零,倒是可以谈谈。”
马文斌的眼睛始终盯着老者的面部表情,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丝蛛丝马迹。
这时,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附在老者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伸脖子向外面看了看。
马文斌也随着他的目光往外瞅,一眼瞅到了珍宝斋的那个小徒弟,正躲在门外偷听。
看到这一幕,这下马文斌心里可有数了。
不过却假装不认识那个人,对老者说道:
“掌柜的,这东西值多少钱,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
我卖给谁都是卖,如果你出的价格差一不二的,也不跟你讨价还价。
只是你给这个价格,我感觉有点不地道。
这样,你要是诚心实意的收,我再给你降100块钱。
如果实在不行,我也就只好再上另外一家铺子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