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画意这么提起,刘清麦才注意到许在的着装在众人间显得格格不入,看上去更像是工作人员。
一条素白的一字领连衣裙,唯一的装饰,是领口间的一朵粉色玫瑰花骨朵。
刘清麦问:“在在,你的礼服呢?”
她的语气颇有微词。
今天虽说到场的宾客不多,但既然是极少部分,那自然是东国的顶级权贵,给的也是刘清麦的面子。
订婚宴上当然是新娘最重要,但许在不是一般的伴娘,是她的干女儿,她刘陆两家的脸面,怎么可以穿的那么随意。
许在怕是刘清麦以为她对这门婚事有什么意见才穿成这样,浑身不禁哆嗦。
抬眸嗔了眼人模狗样的男人,他还一脸得意。
衣服是他未婚妻挑的,撕是他亲手撕的。
昨晚回屋脱衣服的时候,她才发现不知道狗男人什么时候下的黑手,把她的礼服撕了个洞。
许在斟字酌句,小心翼翼回答道:“礼服不知道怎么开线了,为了不耽误今天的流程,所以就改穿了自己的衣服。
对不起,刘阿姨,是我没处理好。”
作为A市二把手,刘清麦做事向来井井有条,凡事都会留有预案,不可能让这样的纰漏出现。
她没对许在多说什么,而是侧头向赵濑垣吩咐:“去把集团策划部的负责人叫来,给她重新换一套。”
陆斯衡眉角下压,他费尽心机才撕坏她的礼服,就是为了不想她抛头露面。
刘清麦的心思他还不知道吗,她讨厌夏驰,就想给许在介绍更好的。
而他不会把许在让给夏驰,也不会让给其他男人。
正想阻止,刘政屿比他快了一步,拉着刘清麦的手撒娇道:“姑姑,姐姐穿白裙子真好看。比新娘子还漂亮。您看,不就和我的西服配成了一对。
我来给表哥做伴郎好不好?”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不好了,现在气氛直接降到了冰点。
什么叫比新娘子还漂亮?
白画意攥紧的拳头,尖锐的指甲都要嵌进肉里。
和他配成一对?
陆斯衡的狭眸眯成了一条直线,眉心狂跳。
臭小子想的到挺美的。
许在夹在当中,默默地不敢作声。
平日里刘清麦心疼她这个小侄子,从不说重话,但在外面该有的规矩,还得有。
她轻斥道:“小屿,说这话你也不臊人。你在在姐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和你一对。”
在刘清麦心里,许在和陆斯衡不行,和刘政屿同样不行。
第一次听说这事,刘政屿眼底突然掠过一抹阴厉,但稍纵即逝,很快就换上失落的神色,对着许在三连问。
“姐姐,你怎么没告诉我?”
“你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
“他是什么样的人?”
少年问的急,许在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最后憋出一句:“夏学长马上要回来了,到时候介绍你认识。”
世界终于消停了。
在场的两个男人同时僵住。
刘政屿抽着嘴角“哦”了一声。
而陆斯衡是气的呼吸都不顺畅。
她既然从没有想过要和夏驰分手,那她昨晚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是报复他要和白画意订婚吗?
白画意抬眸看着身边男人紧绷的下颌线,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你们都抢她是不是?我倒要看看她没了清白,你们谁还要她。
这么一闹,刘清麦也没再坚持让许在换衣服。
正如刘政屿说的,其实许在怎么穿都好看。
简单吃了午餐,很快观礼嘉宾陆续到场。
许在陪着新人在大门外迎宾,刘政屿操控着轮椅回客房休息。
半路有人喊他:“小屿。”
他没有回头,只当没听见,继续前行。
站在原地叫他的是一对中年夫妇。
他的父亲,刘清麦的亲弟弟,刘清吏,和他的继母。
刘政屿的亲生母亲因生他难产而死,而父亲因为他有病随时可能会死,所以很快娶了下一任妻子。
因此刘政屿宁可认从小照顾他的刘清麦为母亲,给他治病的陆丙杭为父亲,也不认他们俩。
快要到客房前,三楼上一个年轻男人慌慌张张冲下楼,与他撞在一起。
幸好他控制住了轮椅没有侧翻,但也确实吓了一跳,心脏有点难受。
那人衣着简单不像请来的宾客,也没有穿工作人员的制服。
和他说了句抱歉,便自行离开。
刘政屿眼尖地看见地上掉了包白色粉末,他伸手捡起,放在鼻下闻了闻,眉毛高高挑起:“先生,您的东西掉了。”
听见他的话,走远的林煦摸了下口袋,立即转身向他跑来。
还给他之前,刘政屿说道:“你很面生啊?”
林煦接过粉末,解释道:“我是斯意芭蕾舞团的成员,团长订婚,团里让我做代表送庆贺礼物。”
刘政屿点点头,没再多问,滚动轮椅离开。
订婚晚宴进行的很顺利。
结束后,大部分宾客已经离开。
就剩陆老爷子、陆乙苏夫妻俩、刘清麦和刘政屿多住一晚。
订了婚,新人顺理成章住到一起。
考虑到陆斯衡的腿,他的酒都由邢浩挡了,而许在酒精过敏,在刘清麦授意下谁敢灌伴娘酒,最后倒是白画意喝多了。
房间内,白画意勾着陆斯衡的脖子,醉眼迷离。
“斯衡,我今天真的很高兴,成为你的未婚妻。”
在上流社会,订婚宴和结婚宴一样重要。
商人重诚信,当官的重名誉,除非有重大变故,不然不会轻易解除婚约。
陆斯衡拉下她的手,勾唇淡笑:“画意,你喝多了,我扶你躺下。”
白画意执意不肯:“斯衡我们都定下亲了,是不是该有些什么。”
顿了下,“还是你嫌弃我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