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话,许在抬头斜眼看去。
自己的头斜斜地靠在男人宽厚的肩头,嘴角的银丝还连着他的白衬衫。
流了不少,男人的胸口布料都透的能看见衬衫下的肉色。
她的胳膊不仅搂着他的手臂,还与他十指相扣。
许在像见鬼般甩开他的手,上半身猛地坐直,结结巴巴道:“……我原本坐的好好的,是你……”
披在她身上的西服滑落,陆斯衡弯腰去捡,看向她的时候一副好心被狗吃了的表情。
“你自己睡着后倒过来,我只能一动不动地被你捆着。推开你,你又缠了上来。”
像是怕她抵赖,陆斯衡说出小时候的事当佐证,“小时候两家人一起出游,你非赖在我身上睡,你爸拉你下来,你拽着我衣服不松手,说要抱哥哥一辈子……”
瞧见隔壁座投来暧昧的目光,许在赶紧捂住他的嘴。
脸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红的能滴出血来。
“斯衡哥,你都说是小时候的事。”
男人就着她的手心,“呵”了一声,含糊不清道:“小时候怎么了,小时候说的事就不算数了?”
许在愣住。
这个怎么作数?
见她一副准备抵赖的模样,陆斯衡推开她的手,勾起脚边的一束百合花塞进她怀里。
“去,给画意送去。”
许在低头看了一眼。
重瓣百合戴安娜,每年白画意生日,陆斯衡都送这个。
正准备要走,陆斯衡拿着手帕的手横在她胸前,一本正经道:“擦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吃了什么。”
许在脑子别了一下,下一秒反应过来他在说荤话,推开他的手,忿忿不平地离开座位。
*
舞台上,白画意只穿了简单的米白色抹胸束腰连体裤,微卷的长发,干净的妆容,站在舞蹈演员中间,仍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许在捧着百合花,从舞台边缘上去。
尽管她今天也精心打扮过,上身法式挂脖荷叶边背心,下身浅蓝色牛仔裤,外加一双金色一字高跟凉鞋,可在白画意面前依旧像只丑小鸭。
白画意看见她出现时,眼睛一亮:“在在,斯衡也来了?”
许在默默点头,双手举起把百合送到她面前:“斯衡哥让我把这捧花送个画意姐你,庆祝画意姐演出成功。”
旁边有懂花的人一眼认出:“是戴安娜。”
“这花虽然不是稀有品种,但它真的非常好看,而且寓意非常好。”
“团长,是不是陆公子送你的?”
“你们是不是复合了?为什么他不亲自送?”
为什么他不亲自送?
回想起车上那一幕,白画意的脸一下阴沉了起来,周围的人意识到她的情绪不对,赶紧收声。
有人打圆场:“外面那么多记者狗仔,陆公子和芭蕾女神一起出现就是热搜,总归影响不好。”
听他们议论,许在有些不自在,想早点离开:“画意姐,花送到了,我先回去了。”
就她转身之际,白画意被她手腕上反光的金属闪了下眼睛,一把拉住她的手。
漂亮的桃花眼死死盯着那串四叶草手链。
许在不解:“还有什么事吗,画意姐?”
白画意收敛起眼底的阴霾,嘴角弯笑道:“在在,你手链挺好看的,在哪买的?”
许在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她也不能直接就说是陆斯衡送的,怕是两人因此闹误会,他会埋怨自己。
“乔……”刚张口,许在意识到自己再这么称呼尹乔一不合适了,他们应该算是正式分手了吧。
“尹小姐送我的。”
这么说应该没错,反正是他们俩一起去买的,说谁送的都可以。
雅宝虽然是奢侈品,但毕竟不是高定款,有点小钱就可以买个正品,就算是没钱高仿的做的也不差,基本辨别不出来。
白画意低头自嘲地笑了笑。
怎么可能是她!
陆斯衡要能看上她,早就看上了。
不过是个不上台面的干妹妹。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想爬陆斯衡床的女人,比过江之卿还多,保不准这个想近台楼阁暗度陈仓。
许在再次想走,可白画意依旧抓着她不放。
“在在,既然来了,一起参加首演庆功宴吧。”
不等她说什么,演员们一蜂拥围住了她,把她推进了后台。
观众席陆陆续续开始退场,坐在四楼的陆斯衡皱眉盯着楼下。
起初一切看着还挺正常的,怎么一眨眼她人竟被一众舞蹈演员给裹走了?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斯衡哥……画意姐让我……”
对面的声音很吵。
“在在?”
“斯衡。”白画意的声音插进来,“在在,我留下来参加我们的庆功宴,斯衡你要是有空就来,没空我来送她回去。”
说完,对面火速挂断电话。
陆斯衡看着黑屏的手机,屏幕上男人脸的表情阴郁的很。
商场上,政坛上,没人能让他做选择。
但他现在有个不为人知的软肋。
庆功宴的酒店离着国家大剧院不远,陆斯衡在酒会现场见到许在时,她小脸两侧酡红,眯眼在和男舞者聊天。
和她平常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很放的开。
“许医生,你看我练功的时候,这一块总是拉伤,需不需要动手术?”
他指了指腿根的地方。
男舞者舞台服装没有完全换掉,上半身穿了件普通t恤,下半身是芭蕾舞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