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虽很诧异为何宁贵人会像做贼一样,掩人耳目般的给他递小纸条,且着宁贵人与太子殿下八竿子打不上,为何要搞这一出。
但还是趁人不注意,低头打开看了看纸上的内容......
一时瞳孔地震,眼里满是惊恐!
随后,便颤抖着双唇,小心翼翼的改口道。
“回太子殿下的话,殿下体内的毒乃是出自西域的一种草药,名叫紫藤草,此毒很是凶险,和我们熟知的断肠草的毒性有五分相似,但比之断肠草的猛烈,这紫藤草相对来说更像是慢慢侵染一样,毒性来的会缓慢一些,但一旦毒入肺腑,同样也是药石无医。”
上方的景文帝看着张太医竟然什么都不顾,竟开始直接摊牌,瞬间慌了神,怒不可遏的朝着张太医怒吼道。
“张和正,休要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朕现在就要了你的脑袋。”
若说之前,张和正还要在乎自己的小命,被景文帝牵着鼻子走,那么在看了那张纸条后,他便再没有任何的选择。
就算今日过后,景文帝容不下他,他也没得选择。
毕竟太子手里握着的是他全家人的性命!
面对景文帝的怒喝,张太医叹了叹气,又满脸凝重的继续道。
“若侥幸活下命来,就比如说殿下,也是日日饱受毒素的侵蚀,长年累积,五脏六腑都被毒素侵蚀,最多也活不过二十岁!”
“殿下也能感受到这两年,身体已呈枯竭之势,身体也愈发虚弱!”
“为减轻殿下的痛苦,这些年臣也一直在研究这个药物的解毒之法,可惜的是终究没有成功。”
“虽不知殿下是在什么机缘之下,解了此毒,若有幸,还望殿下为臣引荐一下这位神医。”
此话不假,张太医研究了这毒多年,依然没有半分思路,能将姬宸琰的性命保住,他们太医院已是竭尽了全力。
若能向那神医讨教一下是如何解毒的,他也算了了这么多年的心结,就算是景文帝要砍了他脑袋,他也能死得瞑目了!
且不说还有东宫的戚风在背后发力,否则姬宸琰早死八百回了!
姬宸琰见张太医还算听话,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一切。
他的冷眸倾抬,又继续说道。
“父皇,儿臣记得没错的话,德妃娘娘的母族便是在临近西域的边境之地,黑水城吧!”
“这紫藤草除了德妃娘娘有手段拿到,试问这宫中还有谁有这个能力?”
景文帝眼见事情都快要包不住了,他没有料到姬宸琰竟已经怀疑到了德妃的身上,那这么多年以来他或许早就知道了,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罢了。
此刻,景文帝的脸色十分的不悦,张太医也不知被太子拿了什么把柄,竟被太子提着线走,张太医在宫中原本是和孙太傅一样的存在,出了名的难收买,仅效忠皇室。
今日却突然倒向了太子,想到这里,景文帝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个皇帝是愈发的没有威严了,一次又一次的被姬宸琰不放在眼里,就连朝中的大臣都开始站在姬宸琰的背后,这让景文帝的心底升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危机感。
即便太子本就是储君,可他正值壮年,也是无法容忍任何威胁到自己皇位的因素存在的。
此刻,景文帝的脸上满是怒火,往日里对德妃的宠爱荡然无存。
他阴冷的视线倏地射向德妃,阴冷的视线射向德妃,心中止不住的暗自思忖,若非她今日又对小七下手,又怎会被太子抓住把柄?
眼见着太子这不依不饶的态度,情势已经不受他控制,但愿小七的事情,太子并不知情,否则今日还真的是不好收场。
这时,却听德妃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太子殿下,诬陷人的本事真是渐长啊,即便你当真是中毒,和本宫有什么关系?”
“难道就凭本宫的母族比较靠近那毒物的生长之地,就要给本宫扣上一个凶手的帽子吗,真是可笑!”
只见德妃满脸的冷意,并不承认姬宸琰所指证的一切,吃了七皇子这个闷亏就算了,仅仅是降为昭仪,她根本没在怕的,唯独对着景文帝那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冰冷的目光有所担忧。
但不代表她就能够任人拿捏,被太子就这样给定罪了。
无论如何,今日,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当初做了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太子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找不到二十年前的证据。
哼,不过是气焰嚣张,唬人罢了!
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姬宸琰见德妃油盐不进,压根不想开口说话,只微微侧脸,对着张太医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表面上看他是随意的一眼,实则是对着张太医身旁的宁贵人发送了一个信号。
宁贵人与姬宸琰对视之后,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便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巧妙的放在了张太医的手中。
张太医的手里被迫又塞了一张纸条,额间的冷汗又开始蹭蹭蹭的直冒!
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之后,又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开始机械性的大声发言。
“回皇上、太子殿下。”
“七皇子的体内也中了这紫藤草的毒,和太子殿下中的毒一模一样,只是奈何臣无能为力,解不了七殿下这毒!”
宁贵人一听,立马又打开了眼泪匣子的闸门,顷刻间便又泪如雨下的嘶吼道。
“德妃娘娘,小七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啊,一种毒下在小小的他身上不够,你竟还恶毒道给他下第二种毒,还是这种无药可解的毒药,你可真是蛇蝎毒妇!毒妇!”
先前张太医已经对景文帝禀报了一遍,七皇子中了和姬宸琰一样的毒,当时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事又不敢大声喧哗,他的声音极小,可能只有离景文帝最近的皇后娘娘听到了几句。
德妃乍然听闻七皇子还中了紫藤草的毒也是猛然一惊,面对张太医的说辞,她的眉头紧皱,心中忍不住咒骂道。
这宁贵人可真是心狠,为了算计她竟不惜将此毒下在了自己孩子的身上,贱人,真是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