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囊中有几个蜡丸,张纯风数了一下,总共五个。他掏出那个写着“甲”字的,捏开一看,里面一张小字条:
“至正之鼎,乃炼制散功丹非常重要的物件,藏于孟家庄,是孟先生生前所用之物,凝聚了他的浩然正气。”
孟家庄?没落了近百年的孟家庄?听说近年出了三个高手,似乎有些扬眉吐气的迹象。
虽然元阳宗与孟家庄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凭着那浩然正气,估计孟家庄也会成人之美,将鼎出借吧?
张纯风就是怀着这样的期待,于次日清晨来到了孟家庄。
说是庄,其实看起来更像一座小城,一座半岛小城。
张纯风借着流光珠,凭空出现在庄内的一处小道观里。那道观叫“正德观”,是孟家庄外门弟子授课之地。
幸好,张纯风出现的地方是空空的厨房,没有带来太大的惊扰。
他接连打开了几个锅盖,冷馒头都没有,看起来这道观不包吃。
他打开门,正要离开厨房,一阵吵闹声突然从大门口传来。
“郑其润,滚出来!”
男中音响如晚钟,夹杂着满腔愤怒。道观登时嘈杂盈耳,看热闹的弟子很快堆满了大门两侧。
“郑其润,快滚出来!”
那声音加大了分贝,显然不见到郑其润,是不甘罢休了。
张纯风混在人群中,循声望去,发现是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年,正站在大门口喊话。
“邹大,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话?”
从内院走出来一个青年,提着一根银枪藏于后背。他三十岁左右,上唇留着八字须,眼眸中蕴含着一股狠劲。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话?”邹大瞪着郑其润,右手掌同时燃起一团火焰,“我去你家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吧?你们有把我当回事?”
“近来家中琐事繁多,没有照顾好邹兄弟,请多多包涵!”
郑其润声音平和,向邹大抱了一拳。众人一听,都觉得郑其润大度有礼,对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什么琐事繁多?我看你郑家就想吞了我的两颗合情丸。”
邹大情绪越来越激烈,右手掌的火焰也随着越来越盛,看起来随时都有动手的冲动。
“笑话,虽然我郑家不是什么高门巨户,但也是讲礼法讲道理的人家。”
郑其润语气依旧平静,但侧着脸,摆出一副藐视邹大的态势。
“既然如此,今天就把合情丸还回来,我们从此不拖不欠,毫无瓜葛!”邹大灭了右手掌的火焰。
“这又说笑话了,那是你邹家给舍妹的聘礼,在孟家庄,岂有送还聘礼的道理?”
“那就是没的谈了?”邹大右手掌又燃起了火焰,熊熊炙人。
“我郑家依理依法,邹大你最好别乱来。”郑其润嘴角微翘,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两个水平相当,确实难分胜负。可邹大已经忍无可忍,一记火焰掌雷奔而出,迅猛击向郑其润的胸口。
郑其润早有警戒,一跃而起,避开火焰掌,银枪直刺邹大面门。
邹大飞速倒退,同时朝郑其润发出两记火焰掌,这才遏制住对方的进攻。但他后背也撞到了街上的蔬菜摊,弄得鸡飞狗跳,颇为狼狈。
“你不是我的对手!”郑其润将银枪挺于背后,斜着眼,藐视邹大。
邹大站了起来,没有回话,只狠狠地盯着郑其润,突然,他身形闪动,下一秒,火焰掌已接近郑其润的身上。
嘭,罡气护体,火焰掌没有得逞。郑其润冷笑一声,银枪前刺,顿时刺中邹大的左肩膀。
邹大连连后退,郑其润不想把事情闹大,便收了银枪,想就此了结:“胜负已分,以后请别再纠缠!”
邹大立稳脚跟,点了几处穴位,方才止住流血。他咬牙切齿,说道:“你想得美!”
话音未落,火焰掌已接连出了七八掌,如炮火般袭向郑其润。郑其润银枪舞动,轻易便化解了对方的攻击。
正当他不以为意,想要解决最后一记火焰掌时,突然觉得肚子被一股力量撞击,然后整个人便被凌空击飞。
道观的围墙受不住,生生被郑其润的身体撞了个大洞。
邹大哪能让他喘气,立马乘胜追击,在郑其润落地的瞬间,火焰掌已紧随而来,砰砰砰,连续不断地压着郑其润打。
地面被打得凹陷下去,郑其润衣衫破碎碳化,浑身焦黑,气息奄奄。
邹大这才停了手,取下对方的纳戒。他看了一下,放出一个拳头大的小木盒,将其打开。
木盒露出两颗药丸子。
他将小木盒收起来,又将纳戒丢回给郑其润,这才气鼓鼓地离开。
“合情丸是什么东西?值得人以命相拼?”
张纯风颇感好奇。
众人见热闹已经结束,便一窝蜂散了。郑其润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人关心他的死活。
张纯风只好喂了他一粒药丸,希望能造七级浮屠吧!
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站在他身边,疑惑地看着他。
张纯风抓住机会,问道:“那合情丸是什么东西?”
少年见他问得奇怪,连合情丸都不知道,一定是外乡人。他警惕地打量着张纯风。
“你能告诉我合情丸是怎么回事吗?”张纯风又问。
少年一溜烟跑了。
无奈,先去街边吃点东西吧,让老板赚点钱,对方自然乐意告诉你。这是百试百灵的江湖经验。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并没有受刚才打斗的影响。张纯风受不了这汹涌的人潮,当即钻进附近的一座茶楼。
这是座十分常见的茶楼,也是两层,前临街后望海,牌匾上写着“孟家庄茶楼”五个大字。
张纯风叫了一些点心,照旧上了二楼。人满为患,就东南角临街处还有个位子。张纯风皱了下眉,将就坐了。
刚坐下,视线自然望向窗外,一副血腥的场景立马冲击张纯风的大脑:三颗人头挂在不远处的竹竿上。
那应该是人流最多的菜市场。张纯风收回视线,望着眼前的食物,登时没了胃口。
他叫了声“小二”,对方闻声而至,笑着问道:“客官有何吩咐?”
“外面三个脑袋是怎么回事?”张纯风直截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