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风剑诀翻转,小炉子破水而出,旋即又回到了他的手里。他再次旋开,那蓝色火焰依旧燃烧着。
“朱某没有骗你吧?”朱岗笑道。
张纯风点点头,合上小炉子,收进纳戒里。
“永恒之火拿到了,张兄弟确定还要人?”朱岗脸色很严肃。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张纯风又喝了口酒。
“那我们走吧!”朱岗起身,进了另一个房间。
张纯风跟去一看,不出所料,又是传送阵。朱岗一脚踏了过去,张纯风紧随其后。
又是一片沙滩。
走了一小段路,进了丛林,又走了几步,豁然开朗,一处空地和一栋木屋出现在眼前。
木屋有光,朱岗拿出钥匙,开了门,便走了进去。
张纯风一眼看去,这木屋比之前那个要大一些,摆设却是一样。
“再喝一杯?”不由分说,朱岗已经倒了两杯酒。
“不了,我带人就走。”张纯风在朱岗对面坐下。
“那么着急吗?”朱岗给自己灌了一杯。
“我那副门主还等着呢!”张纯风找了个借口。
“喝了这一杯,耽误不了什么!”朱岗看着张纯风的眼睛。
也是,喝一杯能耽误什么?张纯风受不了他那神经质的眼神,一饮而尽。
朱岗登时哈哈怪笑起来,身体略微后仰。
不好,肚子随着一阵绞痛,那酒如钢刀,正往五脏六腑钻。
张纯风又恨又悔,一只手撑着桌子,大汗淋漓。
“我这酒叫千刃咒,顾名思义,是下了咒术的酒。张兄弟还受得住吗?”朱岗身体前倾,一脸得意。
“为什么?”张纯风忍着疼痛。
“为什么?”朱岗又笑,“因为你太有钱了。”
“就因为钱?”张纯风感到太荒谬。
“还不够吗?”朱岗收起了笑容,“你这个年纪凭什么比我有钱?”
“……”
虽然你的永恒之火和三把剑挺值钱,但凭什么人家就不能比你有钱?
“所以你就见财起意?”张纯风讽刺道。
“你不该那样露财的。”朱岗语气变得可惜。
“赌坊那里,我出五百枚灵石,你就开始盘算了?”张纯风问道。
“不是,区区五百枚灵石还入不了我的法眼。”
十两银子就让你歇斯底里,现在五百枚灵石又入不了你法眼了?张纯风心里一阵鄙夷。
“是你买银龙,帮我填平欠债的时候。”朱岗愤愤不平,“凭什么是你帮我还债!”
“……”
帮你还清债务还是我的不是了?张纯风心里的羊驼又关不住了。只听他说道:“所以,从那时起,你就想把我骗来这里?”
“不错,我之前开价一百万两也只是探探口风而已。”
“既然你有了宰羊的打算,又何必把永恒之火给我?”张纯风疑惑。
“自然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朱岗又喝了杯酒。
“合情合理。”张纯风苦笑。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朱岗杀机生起。
“如果我不买你的剑,你会用朱梦如抵债吗?”
“不会!”
“你会怎么做?”
“杀了要债的人!”
“那当时为什么不杀?”
“你不是有钱吗?”
“……”
张纯风苦笑。
“还有要问的吗?”
“你那千刃咒有什么来历?”张纯风问道。
“你想知道?”朱岗很得意,“既然你都要死了,也不妨告诉你,那是沁山寺的至宝,我从慧海老和尚那里赢来的。”
“东南沁山寺?”张纯风需要确认。
“不错。”
“多谢!”
朱岗愣了一下,张纯风已经凭空消失,直接到了沁山寺。到处乌漆麻黑,只有大雄宝殿点了盏长明灯。
张纯风坐在大殿蒲团上,放出匕首,直接撞响寺钟,整个寺院顿时躁动起来,陆续亮起了灯。
张纯风剑诀翻转,匕首便刺向大雄宝殿的屋檐,抖落数片瓦。
响动终于引来了几个僧人,见面便要打,却被张纯风一一点了穴道。
“元阳宗张纯风求见慧海大师,请帮忙通传。”张纯风解开其中一个矮胖僧人的穴道。
“什么事要半夜求见?”那僧人语气有些僵硬。
“我中了千刃咒。”张纯风嘴角开始渗出一丝血。
“阿弥陀佛!”僧人双手合十,“施主是在哪里中的咒术?”
“你问个屁,赶紧去找慧海师伯!”一个高瘦和尚骂道。
矮胖僧人并不理他,又向张纯风问道:“施主是被何人所害?”
张纯风又急又气,干脆解了众僧穴道。高瘦和尚撒腿就跑,其余和尚将张纯风围起来,查看伤势。
少顷,高瘦和尚跑了回来,后面还跟着个老和尚。
老和尚看起来八九十岁,体格高大,胡须花白,左脸有些扭曲僵硬,似乎面瘫了。
“大师伯,就是他。”高瘦和尚指着张纯风。
张纯风勉力站起来,双手合十,向老和尚行了一礼。
老和尚并不回礼,盯着张纯风看了一会,喃喃道:“居然还活着,真是奇迹!”
说完在张纯风耳边小声念了一串咒语,瞬间破了朱岗的千刃咒。
疼痛立刻消停,身体内部也在眨眼间修复如初,原先苍白的脸色有了红晕。
张纯风惊喜,又向慧海老和尚行了一礼:“多谢大师!”
慧海这时才回礼,笑道:“施主好强大的生机,如果来沁山寺修行,罗汉境唾手可得!”
“……”
这就想收弟子了?张纯风没兴趣,说道:“晚辈还有要事处理,修行的事日后再说。”
“施主那么晚还有什么事?”慧海问道。
“找朱岗算账。”张纯风如实以告。
众僧一听,一阵躁动,看架势要把朱岗生吞活剥。
“莫非施主就是遭了朱岗的暗算?”慧海老和尚猜想。
“正是。”
“怪不得!那咒术原是我沁山寺护寺之宝,十年前被朱岗骗去,至今还是本寺之耻!”
慧海老和尚情绪有些激动。众人则更加愤恨。
冷静了一会,慧海老和尚又将嘴巴凑到张纯风耳边,细声细语说了一阵子,方作罢。
张纯风先是吃惊,接着便坦然接受了,行了个礼,凭空消失在大殿里,留下瞠目结舌的一干僧人。
他回到第一次到达的小岛,隐身于丛林中,认真聆听各处的气息。
没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