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暧昧不清的关系,更不喜欢强人所难,难道自己和苏见忠这段感情,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
楠歌心里,痛苦激烈地冲撞着、撕咬着,表面上,却像尊雕塑,坐着一动不动。
“我回去就和方静说清楚。”苏见忠突然开口道。
“嗯?”楠歌感到意外,或者说怕自己会错了意。
“回去后,我会和方静说解除婚约的事。”他的语气决绝。
“啊!”虽然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楠歌还是感到震惊和意外,她像是被幸福的闪电击中,击得灵魂出窍。
苏见忠见她呆立在那里,以为她在担心,便温柔安抚,“你放心,方静知书达理,会理解我们的。”
因为极度惊讶而茫然的神经,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楠歌飘飘摇摇、无处安放的灵魂,也随之哐地一声,着了地。
“她知书达理?”
苏见忠没听出她话里酸溜溜的味道,点了点头说:“嗯,她从小就这样。”
“你们从小就认识?”楠歌突然想起他和方静曾经差点订下娃娃亲的传言。
“嗯,我父亲在世时,和方伯伯是挚友。”他的语气带有一丝怀念。
“还是世交?”楠歌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可以这么说吧。但……”
楠歌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说:“长得漂亮,还知书达理,青梅竹马,还是世交。难怪你们一牵手,就能立刻霸占娱乐版头条一个礼拜。”
那满满溢出来的酸意,连陈年老醋都自叹不如,苏见忠在感情方面再木讷,也听出了她话中的醋意。
他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楠歌嗔怪。
“笑你胡思乱想。”
“是,我是爱胡思乱想,我可不像你的方静,知书达礼,还家世好。”楠歌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起初,她只是佯装生气,但后来一想到自己和方静的巨大差距,她越想越害怕,越觉得自己是痴心妄想。
眼泪,就这样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唉,你怎么了?”苏见忠见她突然掉眼泪,顿时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办,只是本能地伸出手,想帮她擦干眼泪。
楠歌一扭身,躲开了,“不要你管,你找你的方静去。”
苏见忠一阵委屈,“我找她干什么呀,我又不喜欢她。”
楠歌一听这话,立刻转过头来,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你不喜欢她?”
“嗯。”苏见忠点了点头,虽然有些艰难,但态度异常坚决。
楠歌脸上瞬间转悲为喜,却又不敢相信,“她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
苏见忠暗想这算哪门子问题,但还是认真回答:“因为我喜欢你啊,我心里只装着你,又怎么能喜欢别人。”
楠歌闻言,毫不犹豫地扑进了苏见忠的怀里,笑得合不拢嘴。
“那你喜欢我什么?我比她好在哪里?”她问。
苏见忠皱了皱眉头,认真地想了想,而楠歌则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秒钟在他们之间尴尬地滴答作响,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其实也不过才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但苏见忠感觉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见苏见忠迟迟没有下文,楠歌是真伤心了,她默默转过身去,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
苏见忠急忙凑近了些,“你让我现在就想,我哪能想得到?”
“那你夸方静的时候怎么就能脱口而出?”楠歌有些不悦地反驳。
“这不一样啊!”苏见忠无奈地挠了挠头。
“哪里不一样?”
这……苏见忠再次语塞了。他暗想,谈恋爱可比造船难多了啊!
可一见楠歌黯然伤神的样子,他又开始紧张起来,他握住她的手说:“不管方静有多少优点,那又怎样?她又不是你。”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就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长相,不是因为你的家世,而是……”
苏见忠停了下来,认真思考片刻,接着说:“那是一种感觉,你明白吗?一种谁也不能取代的感觉,那个人必须是你,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感觉幸福。”
楠歌明白了,当初和苏小西在一起,无论怎么样,她都不快乐,那时的她不明白是什么原因,现在她懂了,只因那个人不是苏见忠。
望着眼前不善言辞的苏见忠,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情,磕磕绊绊地说了这么多,那份认真、那份笨拙、那份可爱,让楠歌的心都化了。
她再次扑进苏见忠怀里,突然在他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
苏见忠毫无防备,不由得哼了一声。
他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宠溺地说:“以后不许无缘无故生气,听见没,弄得人家总是紧张兮兮的。”
“都怪你。”楠歌撅起小嘴,“谁让你夸方静的。”
“那现在说清楚了吗?”他问。
“嗯 。”楠歌刚答应,又赶紧摇摇头,“不行。“
“什么不行?”苏见忠疑惑。
“以后再也不许夸她。”楠歌假装生气。
“这……”苏见忠无奈地笑了笑,心想,相比哄女朋友开心,这个要求还算容易些。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了。
“而且,以后你也只能夸我一个人。”楠歌紧接着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这,这有点太难了吧?”他有些为难。
楠歌松开苏见忠,瞪着他说:“很难吗?我就能做到,心里、眼里只有你,永远爱着你,爱着你的一切,无论是你的好,还是你的不好。”
“这倒是不难。”苏见忠认真思考,“但我总得和别人打交道吧?打交道的时候,难免就会去分析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对方真的很不错,你得承认吧?”
“那也只能是工作上的。工作以外,你的心里、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人,永远只爱我,不许夸别人,别人再好,也与你没关系了。”
“这……”苏见忠的眉毛都快扬到发际线了,他这才意识到这是给自己找了个醋坛子,而且还是个绝对纯正的老醋坛子。
“你做不到?做不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不想以后再为你哭得痛不欲生、死去活来,那种滋味我再也不想尝了,太痛苦了。”
苏见忠闻言,一股柔情蓦地从胸中四散开来,“你,曾经为我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