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前一步,直直地盯着霍子骁,像是要把这些年的情谊一股脑儿塞到他眼前:“子骁,你真的要这么绝情么?”
她的声音已然染上哭腔,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啊,打从有记忆起,我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你身后,满心满眼都是你。每年你生日前夕,我都绞尽脑汁,精心准备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平日里,但凡知晓你一点喜好,我便费尽心思制造惊喜。”
说到此处,白心儿泪意再也绷不住,簌簌滚落,在精致的脸庞上蜿蜒出几道泪痕:“这些年,多少优秀的男人对我倾心,可我连正眼都没瞧过,满心只盼着有朝一日能与你并肩。旁人都笑我傻,说我一腔深情付诸东流,我从不信,可如今……你怎么能这般狠心对我?”
霍子骁眉头紧蹙,抬手不耐烦地打断白心儿,声音冷硬得不带一丝温度:“你打住!瞧瞧你现在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我真把你怎么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满是不耐与疏离,继续说道:“打小的时候起,你成天跟在我后面,我可不止一次明明白白地告诫你别再跟着了!每回碰面,我也都把话说绝了,直言对你没那方面的感觉,咱俩压根不可能。往后也绝无喜欢上你的可能,这点我从未含糊过。”
霍子骁双手抱胸,下巴微抬,神情愈发冷淡:“至于你念叨的那些准备礼物、制造惊喜,我可从没接过、也没去过现场。从头到尾都是你一厢情愿,沉浸在自我感动里。别一股脑把这些强行安到我头上,我连霍家大门都没给你开过一道缝,一丝希望都不曾给过,真不知道你怎么就陷得这么深,闹到如今这般田地。”
白心儿泪如雨下,妆容都被泪水晕花,她全然不顾形象,上前一步拉住霍子骁的衣角,近乎哀求道:“我不管!子骁,这些年我满心满眼、一颗心毫无保留地全搁在你身上了,你怎能就这么视而不见?为了你,我放下身段、舍弃矜持,连自尊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你怎么狠得下心如此辜负我?”
她身子微微颤抖,目光里满是希冀与悲戚,“求你了,给我一点回应吧,哪怕无名无分,只要能让我安安静静陪在你身边就好。”
霍子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用力甩开白心儿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冷厉:“你这话说得可真荒唐!照你的逻辑,但凡你看上我,我就得回应你?那要是这么算,我还看上银行了呢,难道银行里的钱就都是我的了?简直荒谬至极!”
他顿了顿,眼神愈发坚定,字字铿锵:“再者,我对待爱情向来纯粹,一生只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断不可能为了照顾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就把你留在身边,平白让我未来的伴侣心生嫌隙、满心闹心。你连自爱都做不到,还妄图从我这儿索取,又指望我能做什么?别再纠缠不清了。”
白心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其落下,她死死盯着霍子骁,那眼神似要在他身上灼出个窟窿来,嘴唇微微颤抖,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霍子骁,你当真不肯给我一点点的回应吗?哪怕只是敷衍也好。”
霍子骁眉头都没皱一下,斩钉截铁地吐出四个字:“绝无可能。”
他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冷酷得仿若一尊冰雕。白心儿像是被这话狠狠抽了一耳光,脸色瞬间煞白,胸脯剧烈起伏,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霍子骁,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掏心掏肺这么爱着你,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你都不要。我告诉你,往后你绝不会再遇到像我这么爱你的人了,绝对不会!”
霍子骁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双手随意地插兜,身形笔挺,淡然回道:“那还真不好意思,我还真的就遇到了。你以为放狠话能威胁到谁?只有无知的人才会把这当成是本事,在我看来,幼稚至极罢了。你与其在这儿死缠烂打,倒不如先学会爱你自己吧,别在我身上毫无意义地浪费时间了。”
白家主见这局面已然无法挽回,再多说什么也只是徒增尴尬,无奈地轻叹一声,赶忙上前拉住仍在哭闹、挣扎着的白心儿。
他一边紧紧拽住女儿,一边朝着霍子骁微微欠身,满是歉意地说道:“子骁啊,今日实在是对不住了,是我考虑不周,唐突了。咱们这就先回去,不打扰你了。”
说罢,白家主便用力拖着白心儿往门外走去,白心儿虽满心不甘,可拗不过父亲的力气,只能边被拖着走,边回头用怨愤的眼神瞪着霍子骁,直至被带出了霍家大门,那抹身影才彻底消失在霍家宅邸之外。
等白家父女身影彻底消失,屋内的霍老爷子与霍子骁对视一眼,老爷子率先打破沉默,摇着头打趣道:“好家伙,今儿可真是瞧了一出好戏。”
霍子骁扯了扯嘴角,没接这话茬,径直问道:“爷爷,你觉得白家主怎么样,当真如表面那般和气稳重?”
霍爷爷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放下杯子时,眼底闪过一抹精明:“能在四大家族里稳坐掌权之位,哪会是简单人物?傻白甜可撑不起这么大个摊子。白家主那老狐狸,滑不溜秋的,手段多着呢。就说他前些日子敢动欧阳家的人,明目张胆踩别家底线,便能瞧出他行事有多胆大妄为了,背地里那些不可言说、见不得光的事儿,指定只多不少。”
霍子骁微微颔首,神情冷峻:“咱们一直盯着白家呢,这段时间没少费心力,也查到些蛛丝马迹。虽说还没攥到能把他彻底扳倒、一击定死的铁证,不过也快了。如今几大家族联手调查,白家就算势大,双拳难敌四手,这次也得栽个大跟头,乖乖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