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舒绮梅胸脯微微起伏,深吸一口气。
舒绮梅的双手下意识地轻轻攥紧裙摆,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像是要借此稳住情绪。
随后,舒绮梅缓缓抬起头,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音色一转。
血红残印,轻启朱唇,微微颤动着,用略带柔情的正常嗓音唱道:
“琵琶声声拨入几抹春,大漠黄沙暮色染黄昏。”
“故城楼眺望远方的那个人,是否依然等待他归程 。”
此时,乐师站在舞台一侧,身姿微微前倾,专注的神情写在脸上。
乐师的手指灵动地在箫孔间按动,每一次指尖的起落都带着韵律。
箫声悠悠响起,那箫音随着他均匀而悠长的气息流转,如泣如诉。
乐师沉浸在音乐中,微微闭眼,头也随着旋律轻轻晃动。
与舒绮梅的歌声相互映衬,一个低吟,一个浅唱,共同营造出思念与期盼的氛围。
舞台上,蒸汽操控师站在巨大的控制台前,双手迅速转动操作杆。
阀门开合间,蒸汽从管道中汹涌喷出,如被施了魔法,化作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漠。
巨大的蒸汽动力风车矗立其中,风车的齿轮因常年运转而微微生锈,嘎吱作响,缓缓转动。
风车的叶片切割着空气,扬起滚滚黄沙,沙粒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天边,灯光师坐在控制台前,眼睛紧盯着舞台,精准调控着灯光。
灯光师将灯光调成橙红色,模拟出夕阳如血的场景。
那橙红色的光均匀地洒在舞台上,将整个沙漠染成橙红色。
风扇全力运转,发出嗡嗡的声响,模拟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
吹起的黄沙漫天飞舞,模糊了观众的视线,不少观众都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在这荒芜的沙漠中,一位男子骑着一匹矫健的战马。
那战马浑身肌肉紧绷,前蹄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四蹄奔腾,扬起阵阵沙尘。
它的鬃毛在风中肆意飞舞,鼻孔喷出粗气,发出沉闷的嘶鸣声。
男子身披的战甲,战甲上的金属片因长期征战而有些磨损。
但在模拟的夕阳下,仍闪烁着冷光。
男子抬手紧了紧头盔下的系带,动作干练。
他挺直脊背,双腿用力夹紧马腹。
背影挺拔而决绝,透着一股坚毅的力量,仿佛任何困难都无法将他打倒。
男子的身影在风沙中时隐时现,舒绮梅的目光紧紧追随,一刻也未曾离开。
舒绮梅的眼神中满是牵挂与担忧,仿佛能看到爱人回头望向她时。
那微微皱起的眉头,眼中那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那坚定的眼神中,藏着对国家的责任和对她的牵挂,她似乎能感受到爱人在心底对她的声声呼唤。
随着旋律推进,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她与爱人在沪上的街头漫步。
她微微侧身,亲昵地挽住爱人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两人的步伐缓慢而甜蜜。
温暖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新奇玩意儿。
卖糖人儿的小贩举着插满糖人的草靶,扯着嗓子大声吆喝:
“卖糖人儿嘞,又甜又好看的糖人儿!”
卖布的店家展开绚丽的布匹,热情地向路人介绍:
“客官,看看这料子,上好的绸缎嘞!”
他们手牵着手,走过每一条熟悉的小巷。
脚下的石板路,被岁月打磨得光滑。
偶尔踩到一颗小石子,两人还会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满是爱意。
在街边的茶摊前停下,木质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散发着古朴气息。
她轻轻提起茶壶,手腕微微用力,为两人各倒上一杯茶,热气升腾,茶香四溢。
她托腮静静聆听,爱人手舞足蹈地讲述着趣事。
眉飞色舞,每一个表情都充满爱意,两人的笑声在街头回荡。
可如今,只剩她一人在这空荡荡的回忆里徘徊。
舒绮梅的双臂下意识地抱紧自己,像是要抓住那逝去的温暖,眼神中满是落寞。
唱到“是否依然等待他归程”时,舒绮梅的声音微微颤抖,喉咙微微发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微微仰头,试图不让泪水落下,泪光闪烁,满是哀伤。
舒绮梅的嘴唇微微颤抖,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悲伤哽住了喉咙。
舞台上,蒸汽勾勒出长安街头的模样。
熟悉又陌生的街巷、店铺一一浮现。
卖糕点的铺子门口摆着蒸笼,热气似乎都要溢出来,能让人隐隐闻到糕点的香甜。
杂货店外挂着的算盘,珠子颗颗分明,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店主拨弄。
街边的招牌,在模拟的微风中轻轻晃动。
绳索发出细微的嘎吱声,似在诉说往昔的热闹与繁华。
却只有舒绮梅孤独的身影在其中游荡,她的脚步缓慢而沉重,与周围热闹的景象格格不入。
她缓缓走过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指尖轻轻抚过街边的墙壁,动作轻柔而深情。
那墙上的斑驳纹路,就像舒绮梅此刻破碎的心。
她的眼神中满是回忆,仿佛还能感受到爱人的温度。
那温度似有若无,如同风中的一缕残香,稍纵即逝。
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此刻都化作了无尽的寂寞。
在舒绮梅耳边回荡,挥之不去,刺痛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