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先听完儿子的话就像被定住一样,对于女儿周薇薇他竟然想不起她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那时的周氏百货在国家的鼓励和支持下正处上升期,他和妻子昼夜忙碌目的就是把周氏做大做强,后来华联商厦成立运市第一座百货大楼。
在他的记忆里,他只知道自己有一个患有心脏病的女儿,她叫周薇薇,他甚至不知道女儿多大了,生日又是哪一天。
在他心里,女儿的病是医院该操心的事,女儿的成长是妻子的事情,他是周氏的老板,哪有时间理这些家务,只要他按时把钱打到医院的账户,就算尽了自己一个父亲的职责,他很少去医院看望过女儿,在他思想里心脏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他有钱,可以给女儿做心脏移植手术,中国技术不成熟,他们可以去国外啊,反正一定能治好女儿的病。于是,他并没有太在意,将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很少有时间陪伴女儿。
儿子周涛,从小就表现出超乎常人的独立,他知道自己和妻子忙,怕请的保姆虐待薇薇,自己从小就学会做家务照顾妹妹,成为了女儿最依赖的人。
这些年,薇薇的病情控制的一直不错,就等合适的心源做心脏移植了,妻子在这件事情不惜花费重金为女儿匹配到了合适的心脏,一切原本都很顺利的,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自己的女儿又要死去。
而此时外面突然乌云密布,厨房的光线十分昏暗,周伯先目光呆滞地望着儿子高大的背影,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怎么会这样?一切明明很顺利的” 他在心里暗自呢喃,突然目光变得凶狠起来“都怪她,就是她太强势了,这么多年,家里的大事小事都得按她的意思来。我在这个家,在公司,都要看她的脸色,根本没有一点话语权 ,连喘口气都难。明明她该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好好照顾女儿和儿子,偏偏非要骑在他头上,做高人一等的女强人。现在女儿要死了,儿子对他们更是疏离的厉害。都是这个女人的错,是她不配做一个母亲。”
“我为了这个家在外面拼死拼活,她呢?不仅不体谅我,还总是挑我的刺。” 回忆起那些争吵的景象,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我在外面不管承受多大的压力,,她就只知道指责我这没做好那没做好。” 想到这些,他的眼中满是怨愤。
“我出轨怎么了?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更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她呢,周玉珍,活脱脱的一个武则天转世,还把女儿的病怪在我头上,她凭什么,我也需要理解和关心。她把家里弄得冷冰冰的,我才会在外面寻求安慰。” 他不断地在心里说服自己,将自己的错误行为合理化,“还说我不负责任,不是一个好父亲、那她呢,又是一个好母亲吗?这个家变成现在这样,她才是罪魁祸首 。”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也越来越恨妻子,把一切过错都算在妻子的身上。
他双眼含着泪,一把扯开正在忙碌的儿子,接过儿子手里的面盆揉着,声音哽咽的说道,
“小涛,是爸爸的错,一切都是爸爸的错,你妈妈说薇薇的手术成功率很大,让我好好管理好公司就好,一切都有她呢,我每次想要去看薇薇她都拦着不让我去,,她说有那功夫多给薇薇赚一些医药费,也比我杵在那里强,她说我又不是医生什么也做不了,让我不要去打扰薇薇,说医院有你和她看着就行,所以这些年~。”
周涛看着痛哭的父亲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在这个家里,母亲确实强势又刚愎自用,不允许别人反驳她。
他冷冷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薇薇已经这样了,你和妈就别相互埋怨了,在她最后的时光里多陪陪她比什么都强。”
周伯先,一边揉着面,一边点头,“小涛,是爸爸对不起你和薇薇,爸爸会尽力弥补你们的。。”他的衣服上沾满了白色的面粉,整个人都看起来十分接地气,此刻他不是公司那位高高在上的董事长,而是一个尽力弥补的好父亲。
周涛看着爸爸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
“您成吗,还是我来吧。”
周伯先推开儿子伸过来的手,“小涛,我小时候也是一个苦孩子,小时候跟着你爷爷一路挑着货箱走南闯北的卖货,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后来你爷爷带着我来到这遇到了你奶奶成了周家的上门女婿,我又按照你奶奶的意思娶了她的侄女儿,周家才让你爷爷和我接下了昔日的周家的小杂货铺,你爷爷付出一辈子的心血创办了周氏百货店,而你妈呢,一直看不起你爷爷和我。在周家爸爸真的没有办法,周氏一切都是你妈,我必须听她的。”
对于爸爸和爷爷的过去周涛还是第一次听爸爸提起,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他从来没有听母亲提起过这些,他一直以为妈妈姓周是巧合。
回想从小爸爸对妈妈的低头哈腰唯命是从,妈妈的霸道的样子,一切都说的通了。
周涛有些同情爸爸了,声音也放的柔和了,
“爸,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和妈以后往前看。至于薇薇,不怪您,只能说薇薇福薄~。我会劝妈不要把过错安插在您的头上,这些年我知道您过的不容易。”
得到儿子的理解,周伯先,老泪纵横,终是自己的儿子还是体谅他,向着他的,总有一天,他会让周玉珍一无所有,众叛亲离。
厨房里,父子二人放下芥蒂,敞开了心扉。
周爸爸熟练的擀面煮面,调料汁。
看着爸爸熟练的做饭的样子,周涛知道爸爸并没有骗他
一切的都怪妈妈的霸道强权,让薇薇和他从小感受不到父爱母爱。
想到这里他轻轻叹气,同样是有目的家族联姻,他很庆幸有顾棠这样温婉体贴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