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听工地看门老头跪在岸边,哐哐哐的磕着头。
姚江涛将王鑫鹏扶起来问他怎么了。
就看老头指着河道内的漩涡说:“河神,河神显灵了,河神显灵了!”
只见两河的交汇之处,一个直径十多米的巨大漩涡逆时而转,一大堆白花花的枯骨漂浮其上。枯骨中一条宽如车轮的白色巨蟒顺着漩涡一圈圈的打转。巨蟒眼神血红而冰冷,竖着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们这波人。
就这一眼,让我们几个顿觉掉入万年冰窟一般,灵魂都凝成一团。
瞬间,巨蟒扎进漩涡深处消失不见,漩涡也逐渐平息,枯骨也在翻腾的水花中慢慢沉入水底。
孙福生看着蟒蛇消失,哆哆嗦嗦的说:“它没死,它没死,它成精了!顺子,鹏哥!你看见了吗,成精了,它成精了!”
王鑫鹏冷笑一声,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撑在地上一手叉腰。
随即抖脊闪肩,背后肌肉撑得高高隆起,只听一阵咔吧声响,竟然自己把自己卸掉的手臂接了上来。
然后站起身来一巴掌就把孙福生拍倒在地。
冲他脸上啐了一口浓痰说道:“老子和顺子救你一命不是让你变神经病的,再不回魂,老子就把你再扔下井去,给那条死长虫作伴吧!”
少阙真人看着王鑫鹏这一幕,抚着胡子大笑:“真猛士也!”
随后我们几个被送往市医院,都是擦伤,我被老莽撞了一下,因为穿着防弹衣也没大事,就是游上来时由于喝了不少脏水,还被令狐秀媛强烈要求洗了胃。
原话是这么说的。
“学长~你也不想跟白妹妹亲热的时候吐虫子吧?”
白忆画听着脸色都绿了,不知道是不是想起冻的邦硬多腿蚰蜒,跟六月怀胎似的哇哇吐了半垃圾桶。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迫接受两份早餐。
白忆画喂我一口小笼包,令狐秀媛就喂我一口紫菜鸡蛋汤。
刚洗了胃的我,哪能接受这么多东西,可又不敢不吃。
你说你不吃谁的?
学长~和顺哥~在病房中齐飞,白眼与掐腰共舞。
直到护士敲门说医院内禁止喧哗,两人才挽着手走了。
中午又是两份饭,我心说你俩现在好的都穿一条裤子了,能不能只卖一份饭。
在医院待了两天我就忍不住了,偷偷换了衣服,给护士站报备一声直接溜出医院。
拿着姚江涛送的簇新诺基亚9210c,把我的内存卡和手机卡换上,给孙福生家里打去电话。
“喂,是顺子哥哥吗?”
“顺子哥哥顺子哥哥,我要吃大餐,我要买...”
“死丫头你又缠着...”
“你不也缠...”
电话中一顿捂嘴打闹嬉戏的动静传来。
我听见是他妹妹们的声音,问了两句最近学业,又承诺等有空就去给她们送好吃的,这才把电话交给孙福生。
“道爷,钱还了没?”
“还了,姚江涛真够兄弟的,我就打了个电话的事就给我五千块!五千块啊!”
心想这才哪到哪,我干惯了这种中介的营生,凭的就是眼力,嘴皮子,关系。等你真尝到这门不用本钱就能捞好处的事儿,其他上班什么的,免谈。
“还了就行,以后黄烨那种道上的人少接触。不多说了,我这还有事。先挂了。”
“别介,你能有啥事,我这有个大事想找你商量呢。”
“赶紧放。”
“你先回来,咱们当面说。”
中心医院那个时候不在河西,就在鼓楼南傻二电脑城旁边,离家并不远。
穿过师大回了家,探头往里看了看,令狐秀媛不在。
当下舒了一口气。
我揉了揉眼睛。唉,不对,我茶几和沙发呢?我鞋柜呢,我书桌呢,我一米二小床呢,我我我,我家没了?
出门向对面一看,202。再转头一看,201。
没错啊,也没走错楼道啊,钥匙也能打开门,这是啥情况这是。
摸不着头脑进了家门。
家中原本的老式贴皮木家具全没了。
客厅靠墙一圈,全是那种漆过的白色铁皮图书馆书架,房顶有多高,书架就有多高,书架上都塞满了各种史书资料和旧报纸,还有一架下面带轮和台阶的梯子,卡在书架顶的轨道上。
原来放电视柜的地方,放了一整面墙的可移动白板,白板上写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字。
客厅的茶几和沙发也不见了,一个四米长,一米五宽的实木大板桌横中央。桌面上还放着一台大脑袋屏幕和打印机,一堆资料散落在旁。几把旋转椅靠椅,几辆推拉柜。头顶还架了一个投影仪。
我都怀疑这是不是开了个图书馆了。
进了卧室,原本塞得满满当当的旧报纸已经不见了,一米二的小床变成了一米五的高低双层床。
上面草莓熊的印花床单,下面是我的粗布床单。
原本的书桌变成了拐角桌化妆台,衣柜从一个变成一排。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足足呆在原地愣神了十分钟。
要不是看到我熟悉的粗布床单被套,真以为是进错家门了。
就在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赶忙去开门。
孙福生四周看了看,疑惑的摸着下巴。
“顺子,你家装修了?”
我摸着后脑勺说:“不知道啊,我也正纳闷着呢。咋了,啥情况不能电话里说。”
他掏出手机给我拨了号说先让我存一下。
“哟,道爷,都有钱买手机了。”
他挑起二郎腿嘚瑟道:“不是,姚江涛家里有手机大卖场,送了我一个。没送你一个?”
我看着他手里的蓝屏3310,又想到我手里的9210c,算了,免得他嫉妒成神经病。
“道爷,你都有手机,有啥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你不知道,电话里说了有失机密懂不懂。万一被窃听怎么办!”
我心说就你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二毛钱的货色,谁窃听你手机啊。
这时我就看他神神秘秘的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来,放桌子上。
打开布包,里面裹了层层叠叠的旧报纸,最里面还裹了一层卫生纸,用皮筋套着。
看着他一层一层的轻轻揭开,我都有些不耐烦了。
“你这啥东西,俄罗斯套娃都没这么多层。”
等最后一层卫生纸揭开,我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把它拉进眼前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