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尴尬啊……”
还活着的三人组中，止水忍不住小声地说道。
“自己的祖宗有什么好尴尬的。”栖云似笑非笑。
他和卡卡西可以算是最自在的，不是血继家族，这种祖宗之间的爱恨情仇也就和他们完全无关。
可以说他们两个人是以一种吃瓜的心态看待现在发生的一切的。
“就是因为是祖宗大人才刚尴尬的啊。”止水鼓了鼓脸颊，“栖云哥就不要拿我打趣了。”
然而在场的人中最有感触的其实是柱间和斑。
柱间附到斑的耳边，轻声说道，“斑你当初也是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了。”
斑下意识地说道，“我和你说了。”
柱间幽怨地看着他，“你是指无限月读吗……一个完全由幻术构成的世界值得你付出一切吗？”
斑有些恼怒，他现在听不得这个，一听这个就想起自己被骗的经历，但他怎么可能在柱间面前承认自己的软弱。
“事实就是你没有站在我这边。”
“斑，木叶确实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慢慢改变它，比起虚幻的梦境，我觉得现实更加好一点。”柱间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希望人人都互相理解的理想错了吗？”
柱间：……
他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当你有个宇智波挚友的时候，你就得顺着毛哄他，并习惯他奇怪的脑回路以及时不时进行滑坡的行为。
“当然不是。”柱间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慢慢来，栖云和止水他们做得不是很好吗。斑，是我们迈出了最初的一步。”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在这方面栖云愿意为柱间说几句，“从原本的宗族制到后面的木叶武装集团，在没有任何先例的情况下，相当于摸着石头过河，出现漏洞和不成熟的地方是很正常的事。”
栖云对柱间整体是持正面评价的，站在现在的人的视角来看，认为那时的木叶可谓是史上最强，最强战力斑和柱间，最强大脑扉间，完全可以木人加须佐，两人灭五国。
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但是在那个忍者还普遍认为自己就是个雇佣兵，贵族的刀的政治环境下，没有来自世界之外的力量，又怎么会有人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呢。
哪怕强如柱间也仅仅是把火之国的忍族整合起来，变相逼迫火之国大名将一个国家的任务全部交给木叶，但这并没有改变忍者作为工具的思想，甚至还在全体忍者上又加了忍村高层这一道枷锁。
但在什么样的时代做什么样的事，尽管如今看来弊端很多，但在当时吃人的时代里已经是让文明向前迈了一大步了。
无论如何，柱间和斑已经注定被记录在这个世界的史书上，褒贬就由后人来评说。
“你的想法很对，但在每个人都努力地活着的时代，让人们去理解彼此完全是理想主义的想法。”栖云给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有让人们保证了自己的温饱，才能让他们的眼中看到其他人，去共情更为悲苦的人们，不然就只是异想天开。”
只有满足了基础的物质，才能让思想跟着进步，不然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还会有人闲着没事干去怜悯其他人吗，不人吃人就说明还有良心了。
斑和柱间都是理想主义者，但明显斑要更加理想一点，这两人的分歧比起因陀罗和阿修罗的家产之争显然要更复杂一点，已经是理念之争了。
“说的好。”同为现实主义的扉间发出了赞同的声音，他现在看栖云是越看越顺眼，并非常惋惜他没有成为领袖的野心……怎么就又看上一个宇智波了呢！
“轮得到你说话吗。”泉奈心里赞同脚踏实地的做法，但嘴上还得帮斑怼扉间。
他和扉间其实是一类人，所以才相看两厌。
不知不觉中，因陀罗和阿修罗已经停下来了，转而看着这些千年后的人争吵。
在意识到自己被看热闹了之后，栖云顿时就停了下来，他可不想被当成猴看，于是看向两人，“两位，你们达成一致了吗？”
阿修罗勉强地笑了笑，模糊地说道，“大概还要很久吧……”
高傲的因陀罗不屑于认错，而阿修罗也有自己所坚持的东西，两人注定用尖利的外表刺伤彼此最柔软的内心，直到磨合到血肉模糊，才有一丝重归于好的可能性。
阿修罗隐晦地看了一眼虽有分歧，但最终还是站在一起的斑和柱间，虽说只是查克拉转世，但还是有很多相似的部分，可这么多世的轮回，他们都命中注定一般走向了对立。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的心确实越来越接近了，这样下去的话，能否有一世能达成和解的结局呢？阿修罗期待着。
“但我确实已经想好了。”阿修罗只是恍惚了一瞬，便坚定地说道，“我愿意帮助你们解开封印，然后……解决掉那个控制父亲的家伙。”
“我没问题。”因陀罗淡淡地说道。
在认定大筒木羽衣变成侵蚀之律者后，因陀罗已经在心里给祂判下了死刑，无论他的父亲再怎么偏心，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一个外来物种掺和。
“那就开始吧。”栖云说道。
“和我们来。”阿修罗走在前面，俊朗的脸庞习惯性地带着友好的笑容，掩盖了此刻复杂的心绪。
栖云与卡卡西对视了一眼，冰蓝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平静，就如同冬日的湖。
栖云镇静感染了有点紧张的卡卡西，有哥哥在不会有问题的，他如此相信着。
众人跟着两人来到一个山洞面前。
“就是这里了。”阿修罗说道，他看向因陀罗，“拜托哥哥了。”
“嗯。”因陀罗上前一步，眼中的三勾玉旋转，山洞前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道三勾玉形状的封印，这是以瞳力为主的封印。
与此同时阿修罗也伸出手，温暖的查克拉团从他手心凝聚，顺着因陀罗的查克拉游走，三勾玉的选择又快了几分，由黑转白，阴遁和阳遁相结合，层层嵌套。
毫无疑问，这是一道由阴阳遁组成的封印，看得几人眼中异彩连连，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当封印打开的瞬间，独属于侵蚀之律者的崩坏能便涌了出来，可洞口静悄悄的，那位律者却并没有出来。
“呵，看来祂在等着我们。”栖云说道。
他们都知道这一战无法避免，于是栖云一马当先地走到了前面，蓝眸如冰，侵蚀之律者，还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使出来吧，这已经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进入山洞没多久，前方出现了白色的光线，那是……出口？
“这怎么可能？！”阿修罗睁大眼睛，“这个山洞里面应该是死路啊！”
他在这个山谷里住了千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一清二楚，这个山洞自然也不例外。
“在被封印的时候，这家伙也没闲着啊。”因陀罗说道。
“加快脚步吧。”栖云说道。
侵蚀之律者必然会挣扎到最后，所谓穷寇莫追，就是说把人逼到绝境便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这一点律者自然也不例外。
洞中还有洞，当跨过最后一个洞口，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这里……”这下连栖云都忍不住睁大眼睛，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无数灵魂碎片全部汇聚在这里，那些被忘却的记忆，被放下的念想，被掩埋的碎片，就这样组成了高高的建筑，成为了一座现代化的城市，是他最熟悉的模样。
“好奇怪的建筑风格啊。”柱间好奇地左顾右盼，“这是一座由钢铁组成的城市吗？现世已经那么奢侈了吗？”
“啊……好壮观啊。”阿修罗感叹道，“千年后已经发展了这样了吗？”
“不是啊！”止水连忙否认道，“我们还没有到这种程度啊！”
联盟现在大部分的建筑还是以木制为主，只有外围的城墙全部由水泥组成，现在还没有到大规模使用钢筋水泥建造建筑的程度。
“哥哥？”卡卡西犹豫地看向栖云。
他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知道栖云底细的人，这样一座风格完全不同于忍界的城市，只有栖云的记忆中会出现。
栖云已经收起了失态的表情，而是冷下了脸，他有些生气，这一个个的都喜欢薅自己的记忆是吧。
这种随便一个人就可以窥视自己宝贵的记忆的感觉让栖云很难受。
卡卡西的动作被扉间所捕捉，他看向明显有了怒气的栖云，“这是你的经历？”
“嗯。”栖云没有否认。
止水：“欸？”
栖云哥居然还去过这样的地方吗？
“这不重要。”栖云说道，“不过是个场地而已。”
几乎了解栖云一路成长历程的斑探究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还有很多秘密。”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这很正常。”栖云凝视着这座城市，现代化地仿佛回到了前世，但这却让他愈加警惕了起来。
侵蚀之律者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要论攻心，只是做出了一座前世再普通不过的现代化的城市这种程度远远不如支配之律者，那位才是专业的。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栖云只是有点怀念，还远远没到破心之墙的地步。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观察吧。”栖云对扉间和泉奈说道。
他不觉得这两位有着参与接下来战斗的实力，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柱间和斑的弱点，无法让他们专心对敌。
“好。”扉间没有犹豫，当即答应了下来，他向来有着自知之明。
“欸？可是……”泉奈有些不甘心，忍不住看向斑。
“待在这里，泉奈。”斑说道，“别让我担心。”
斑都那么说了，泉奈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好。”
见泉奈的眼珠还在不安分地转着，扉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会看着你的。”
“千手扉间！”
“我没问题的。”阿修罗连忙为自己的实力正名，他还想见见自己的父亲，不想待在远离战场的地方。
侵蚀之律者的崩坏能没有掩饰地散发着，栖云很快就在城市的最中央找到了祂。
“你……”
看着侵蚀之律者的样子，栖云眯起了眼眸，因为祂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银毛变成了黑毛，蓝眸化为了红眸，看上去像个宇智波。
止水眼睛一亮，直接用写轮眼记录了下来，这样的栖云哥，带土哥会很感兴趣吧。
“这是你激怒我的新方式吗？”栖云淡淡地说道。
经过不断地观察和模仿，加之对记忆的整合，侵蚀之律者得以还原出他的模样，甚至还从栖云逸散的记忆中拼凑出一座现代化城市。
但对于现状，这种模仿已经毫无用处。
“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栖云说道，以往都是侵蚀之律者各种用别人的灵魂与他相见，这次终于是用自己的本体了。
“但你和我应该对彼此都很熟悉了。”栖云也没问为什么侵蚀之律者能复现这座城市，没有意义。
侵蚀之律者勾起嘴角，“你还真的来到我的面前了。”
祂捧着自己的脸，“至于为什么要变成你的样子，当然是因为你很强啊～那个老头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我可不想用那么丑陋的样子与你相见呢。”
“你……”阿修罗怒视侵蚀之律者，“明明是你找上了父亲！”
“谁让他的身体组成了净土呢。”侵蚀之律者笑道，“啊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侵蚀他的灵魂。”
祂舔了舔嘴唇，“很强大和美味的灵魂哦～”
阿修罗眼中怒气愈盛，再怎么样大筒木羽衣也是他的父亲，他无法看着他被侵蚀之律者随意把玩。
“有恃无恐呢。”栖云手中化出冰剑，被黑手套包裹的剑柄愈发晶莹剔透。
侵蚀之律者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似乎根本没察觉到众人愈发高涨的杀气。
“当然当然，你们确实可以杀了我。”侵蚀之律者的笑容加深，“但是代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