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黄宗羲过得那是相当的舒爽。
皓摸鱼炼铁厂的产量越来越高,现在已能日产铁两千斤.
这些精铁直接送到苏青秋铁器行,经铁器行打造一翻,转手就能以三倍的纯利卖出,若不是陛下千叮咛万嘱咐,黄宗羲完全可以把价格定得更高一点,那样赚的就更多了!
你说别人不会仿冒,无所谓!
炼铁厂相当于没有成本,本钱、土地都是皇帝出的,人手现在满大街都是,甚至说难听点只要给口饭吃,那些家伙就能拼命干!
而别人要仿冒,单单是炼铁成本就超过了煤炉的价格,他们拿什么仿冒煤炉!
百姓们为了争购便宜的煤炉和煤炭,顺便贪那三厘利息,现在的珂白银行已经有七十万储备白银了,假以时日,黄宗羲很有信心将百姓币发展成北京城的主要钱钞!
只是,略有烦人的是那各部官员的手套们总是来打扰自己。
他们都是精明之人,眼见皇家作坊的东西便宜又好卖,一个个全跑来要求代理产品。
面对狼多肉少的局面,黄宗羲也不敢托大,只能一家家好言相劝。
这些人的背后都有强大的势力,要是惹得他们不爽,那也是一桩麻烦事情。
这天,朱由校便衣来到珂白银行,见银行里面人流如织,生意兴隆,一时间也感慨万千。
黄宗羲见陛下微服私访,吓了一跳,急忙将陛下引入内室。
“很好,很好!”
朱由校早已通过安插在银行内部的眼线了解了银行情况,但经过黄宗羲详细的说明,情况比了解到的更加完美。
“好好做!”
朱由校鼓励起黄宗羲,“古有陶朱公,今有黄宗羲啊!”
黄宗羲一听,急忙跪下谢恩,这陶朱公可是越王勾践的财神爷,后激流勇退,凭经商积累起亿万财富,算得是中国第一商人。
皇帝给了自己这么高的评价,怎么能不令黄宗羲欣喜。
“臣必定尽忠效死!”
黄宗羲抬头看了朱由校一下,又迅速低下头来:“只是臣惶恐。皇家各个作坊日进斗金,引来无数贪婪的眼光。臣虽不怕,但是老虎难敌群狼,若引得他们不快。他们稍用手段,我们也会挺麻烦。”
黄宗羲说得揖拐弯抹角,但朱由校很明显听懂了。
只见他笑笑道:“朕不是让你与各家商号相系了吗?让利于他们了,他们难道还不满足?”
黄宗羲苦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虽然他们代理了我们的产品。但是代理哪有直接制作来得赚钱啊!他们也不傻的。最近臣发现不少工匠受人引诱,还好陛下早有防备才不致于机密流失。”
“机密流失?朕就要让这些工艺流传出去!”
朱由校的这番话,令黄宗羲满头雾水: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陛下难道还想将工艺流传出去,那以后各个作坊喝西北风啊!
“独食难肥!”
朱由校眼睛中闪着光:“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人都是贪婪无度的,与其他们暗使手段,不如大家一起赚钱。朕要他们为我所用,而不是针锋相对!”
“黄宗羲,朕明白地告诉你,皇家作坊成立的主要目的不在于赚钱,而在于收买人心。”
黄宗羲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更何况,新式煤炉可大大节省煤炭的用量。节省就是赚了。如果这种方式能风行下天,那能解决多少天下寒士啊!”
黄宗羲只觉热血上涌:妈的,皇帝就是皇帝,这考虑问题角度可太大气了。利于天下!庇万民免于寒冷。
相较之下,自己钻营赚钱,反倒落了下乘!
“你去安排一下。工艺可以共享,但朕不是白痴,我们可以引商人来竞买工艺。并严格规格各个区域。朕要他们的一成干股。”
朱由校与后世人混在一起,多少也学到一点所谓的什么市场经济。
以创新的工艺作为资产换取他人的商号的干股,并派人核数。
同时,严格规定各个商家的流通范围,免得引起恶性竞争。
以皇家作坊为龙头,各个民间商号为辅助,尽量铺开一张大网。
以这张大网为核心,促进百姓币的流通,准备将来硬撼江南的官商集团。
朱由校看得很远,江南的官商一体是很难对付的。
你撤了几个官员,可上来的还是他们的人。
可如果那些官员靠着自己赏饭吃,他们还会投靠江南士绅集团吗?
江南士绅,优势不在于银钱,银钱不过是个符号,江南最厉害的在于掌握了大明的物资流通。
既如此,朕便在商业上击垮你们!
黄宗羲虽然震惊于陛下的大才,可不免也有点担心:“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宝贝,就这样给别人,臣实在是不甘心啊!”
朱由校哈哈调笑道:“黄大人,区区一个煤炉,有何有惜。朕手里还捏着无数聚宝之物呢!”
黄宗羲疑惑地盯着陛下,可见陛下信心满满,他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得咽回肚内。
数日后,珂白银行的议事大厅,六十几位京中巨商云集,为了获取煤炉制作的工艺。
其实他们早就找人研究过了,煤炉制作并不困难,可困难是如何将成本压下来。
这个涉及到炼铁,炼铁他们可不敢想,但是如果能购买便宜精铁,那他们才有可能战胜黄宗羲的产品。
朱由校稳坐在后台,听着前台的黄宗羲与诸位商人讨价还价,一个小厮前后穿梭,将黄宗羲的请示一一传来。
“不必在价格上纠结。精铁也可以敞开来卖。只是要求精铁不能流往辽东。”
“可以提供精铁,甚至可以提供人员。只要一成干股。”
“整个京城,只能有十家相关店铺,大城十家,中城五家,小城三家。天下之大,他们愿意去哪里都可以!”
谈判在紧张地进行着。
慢慢的,朱由校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大明并不是每一个地方都有铁矿和煤矿的。
那些有铁煤的地方倒是可以经营。
可没有铁煤地方,如果长途运输,那各种物件的价格将难以承受。
朱由校原本想将煤炉在全国铺开,可物流成本降不下来,这些物件也只能在产地方圆几百里流通。
头痛啊!
朱由校感到心累,系统里空有那多么神奇宝贝,可这些玩意哪怕全能造出来,但运输就会严重限制产品的流通。
运输问题不解决,发明再多的东西,作用也极其有限。
运输?
妈的,后世是如何解决运输问题的?
朱由校想到,后世十四亿人口,一年粮食近一万四千亿斤。
我靠,怎么运输这十万四千亿斤如何到十四亿人的手里啊?
朱由校也知道,各地风水不同,有些地方适合蔬果,有些地方合适种植粮食,各有特长所以需要相互交换。
可过高的运输成本会让一切流通中断。
所以自古以来,沿河的城镇总是比山区的城镇更富裕。
运输!
朕这么笨,问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