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睡了一大天,梦中的明安冷汗直冒,在床上不住挣扎,被梦魇作祟压得喘不过气来。
等明安惊醒过来,窗外月色已高,已经是深夜时分。
噩梦过后,明安终于下定决心,只差最后一件还要确定的事情。
出了房门,问清丫鬟王富贵所居住的客房,明安揣着福寿膏走过去一脚踹开房门。
躺床上的王富贵慌慌张张起身,胡乱扇了扇身边的烟雾,赶紧把手上东西收到床铺底下,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明安满脸怒容,一把上前掀开铺盖,把王富贵偷藏的那根大烟枪掏出来,凑鼻尖闻了闻味儿,重重砸在地上吼道,“王富贵!我告诉你!你他娘的再敢碰这鬼东西,老子就一刀攮死你去逑!”
王富贵从未见明安动如此大的真怒,腿抖得跟筛糠一样赶紧跪下,不断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明安粗暴的将他一把提起,凶恶喝问道,“你他娘的抽了多久了!如实招来!”
王富贵战战兢兢说道,“禀……禀王爷……就是南下谈生意,生意场上合作的老板招待小的福寿膏,为了逢场作戏小的也跟着抽了些,算上今日,也就第六次。”
“也就第六次!你他娘的还好意思!”明安朝那断裂的烟杆上重重一踩,狠狠呸了一口唾沫,“以后遇到这种狗东西,哪怕生意黄了赚不到钱,你也别给老子碰这玩意!”
“是是是……”王富贵唯唯诺诺应和个不停,望着地上的福寿膏,流露出些许渴望的神色,神情也有些不以为然。
此时的王富贵,非常困惑明安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
明安冷眼注意着王富贵的小动作,明安沉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大惊小怪了些?”
王富贵一个劲儿摇头,“不敢不敢……”
“说实话!”明安提高了声调喝问说道。
王富贵被明安这么一逼,这才说出了心中实际想法,“王爷,实不相瞒,我看江南很多大户人家都在抽这个,抽完之后人精气神很足,身上病痛也都消散了,好像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明安扶着脑袋,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焦虑。
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原因,鸦片前期确实能止痛,让人心情愉悦很有精神,但它的可怕在于强大的成瘾性与慢性杀伤力。
明安从王富贵的举动就可以看出来,这家伙已经有了些瘾,不然换他那机灵性子,白日看到自己那么大反应,深夜怎么还敢偷摸着在自己府上抽大烟的?
“这东西成瘾,一旦抽上基本戒不掉。”明安指着地上散乱的福寿膏一字一句狠狠说道,“你抽这个上瘾之后,越抽身体会越差,不抽又会头疼乏力,痛苦万分!”
“最后你将会变得瘦骨嶙峋,病痛缠身,活不到十年就会在贫病交加中死去!”
王富贵听明安这么一说,不像是作假,吓得冷汗涔涔直冒,腿一软直接瘫倒下来。
因为这些症状,确实发生在他身上。
自从在生意场逢场作戏,抽了几次福寿膏过后,一到夜里,王富贵就感觉睡不着,身上很不舒服,特别想念福寿膏带来的飘飘欲仙放松感,不知不觉就抽起来了。
一开始抽一次能顶个好几天,没想到越抽越想抽,直到现在两天必须要抽一次才舒坦。
本来今天看到明安发这么大火,王富贵已经察觉到这个福寿膏不是好东西,强忍着不去碰,可到了深夜,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到头来还是点起了一根,眯眼享受这飘飘欲仙的一刻,然后就被明安抓了个正型。
王富贵听明安解释完这东西的危害后,才知明安为何会对福寿膏如此憎恶,愧疚的泪水顿时淌了出来,俯下身子拼命求饶,“王爷!小的知错了!可抽这东西真的舒坦,一日不抽小的心里直痒痒,睡不着哇!”
“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理由。”明安一把将王富贵提起来放到床上盘膝而坐,灌注灵气一掌按向他身后。
“接下来我会发动一种灵功,若是你感觉体内越疼痛,说明你身上中这鸦片之毒越厉害。忍下这疼痛,受些内伤为代价,我应该能将你体内的烟毒给排出来。”
王富贵满脸愕然,一动不动坐定任由明安摆弄,当明安手中灵气注入自己体内一瞬间,把自己体内经脉一搅,霎时间一股从五脏六腑涌出的强烈疼痛,把王富贵疼得哭爹喊娘,杀猪般直叫唤。
“王爷!饶了在下吧!太疼了!”
明安恶狠狠说道,“你他娘还知道疼啊!越疼说明你体内烟毒越重,你现在知道危险了吧!”
“王爷……小的错了,那您……那您轻点……”王富贵强忍疼痛,低声求饶。
明安才不管这王富贵哀嚎叫喊,就想试一试自己是否能给他人完全驱除鸦片毒瘾,将北岳国皇室秘藏《逆脉经》中的逆脉驱毒法催运到极致,伴随着王富贵一阵惊天杀猪惨呼,扑哧一声王富贵口中喷出大片大片的深红淤血,喷的地上到处都是。
痛苦万分的驱毒过后,王富贵瘫倒在地,浑身冷汗直冒几乎要虚脱。
明安冷漠瞧了一眼王富贵,“如何?”
王富贵暗中感受一下,只感觉体内五脏六腑都在开裂般疼痛,不过确实如明安所说,自己被福寿膏撩拨的痒意荡然无存,想抽大烟的欲望逐渐消散。
“王……王爷……好像真的不想了……”
明安仔细观察了一阵王富贵佐证自己猜想,回忆之前在北岳国之时,自己中了昭太后所下的勾情迷瘴香,也是这般没出息,抚摸着脑袋长吁短叹。
“这《逆脉经》还真能驱散鸦片之毒,真是天意啊!”
撂下一句,“好好休养,切莫再碰福寿膏”,明安出了房间直奔马棚,赶起睡眼惺忪的马沙拉弟,连夜往临墨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