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赵教官所说,武教官从来没寄过信,能整出个像信封的东西就已经很不错了。
面对好意,武教官难得收敛起了自己暴躁的性子,趁着对方操作的间隙,他对着赵教官的背影快速地说了一声谢谢。
虽然那声谢谢说得很快,但赵教官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闻言,赵教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起来,他依旧背对着武教官,声音很轻的回了一声:“不用谢。”
此刻从来没寄过信的武教官有些无知的站在赵教官身后,在盯着对方背影的同时想着是“该走”还是“该留”的睿智问题。
蓦然,武教官想到了刚刚与某人聊起的话题,正好他此时大脑一片放空,所以在不经思考的情况下,他开了口:
“你信校里‘真爱哨’的谣言吗?”
“啊?”赵教官有些诧异的回头,满眼的惊讶之色。
“额……没什么,你当我脑抽了,刚刚放了个屁。”武教官懊恼的吐槽起了自己,又回想到刚刚问的社死问题,一时间羞红了耳根。
见此情形,赵教噗嗤一笑,“武教官你羞啥呀,那传言不是在我们还是军校生的时候就已经传开了嘛,又没多大点事。”
武教官看着对方嘴角的笑意,鬼使神差的又问了一遍:“所以你信吗?”
“半信半疑吧。”赵教官扬唇,回的含糊:“虽然当时我们那届确实是出了好几对有情人,但这毕竟毫无依据可言,所以我一直对这个传言将信将疑。”
“我是百分百不信。”武教官再次面露嫌弃,又道:“我感觉很假。”
赵教官嘴角的笑意抽了抽,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道:“无碍,这事有人相信也行,不相信也罢,都无伤大雅。”
“既然你也不确定……”武教官抿唇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教官,在停顿片刻后,他突然一本正经的接着说道:“那我们两个交换莺哨吧。”
“啊?!”
“我想要推翻这个谣言,刚好你也半信半疑,那我们两个干脆交换莺哨试试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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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主宅。
“不行!我说过,你不能离开琥城!”
商华兴的书房内传来了一道带有呵斥意味的拒绝声。
与此同时,站在门口待命的商副将稍稍侧头用冷冽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偷偷靠近的家仆。
被盯的家仆猛得抖动了一下身子,随即低头便跑开了。
一时间,走廊又回归到了寂静。
屋内。
商锦宴满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突然严肃异常的父亲,她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离开琥城?父亲,你在顾虑什么?”
商华兴逃避女儿的目光顺势又坐回到了椅子上,嘴里说出的话依旧不退让半分:“我真的是把你宠的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父亲。不要转移话题。”商锦宴站在书桌的另一头,与坐着的商华兴形成了对立方,她对视着面前的人,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坚定:“今天,我们父‘子’俩就把话说开吧。”
说到父子中的“子”时,商锦宴的音调是前所未有的重。
看着商华兴不经意蹙起的眉峰,商锦宴停顿片刻再次开口道:“当年父亲为什么要隐瞒?而如今,你又为什么不让我离开琥城?”
“啪!”
“你这是什么语气?你是在逼问我吗?!”
商华兴拍桌站起,一双眼眸充斥着明显的怒意,他瞪着面前的女儿,似发泄般大声吼道:“我做这么多不都是为了你!就你这肆无忌惮的性子,没有我的保护,你能在这为所欲为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为什么非要揪着身份不放,为什么非要离开琥城!为什么在这……”
“父亲!”
商锦宴叫停了接近癫狂的商华兴,即便对方已经暴怒的面容狰狞,但她眸中依旧坚决的没有丝毫退缩,她紧盯着那双怒目,一字一句的接着开口:
“我需要的不是过度保护,我要的是真相!”
一句话下去,商华兴狰狞的怒颜瞬间消散了一半,他微张着唇瓣却一声未出。
见此情形,商锦宴也放柔了语气,示好般再次开口:“父亲,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了。你就告诉我吧,告诉我‘当年你隐瞒的原因’还有‘现在不让我出城的理由’。求你,告诉我。”
商华兴抿着唇,用意味深长的目光久久的看着面前的女儿,此时的他神情已然回归到了往日那般的平静。
父女二人就这样对视了好半晌,最终商华兴再次逃避女儿的目光坐回到了椅子上。
“你还想要什么真相?又能有什么真相?”商华兴此时的声音轻了很多,坐下去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一直在躲闪,“商家缺儿子。你是我第一个孩子。就这么简单。”
商锦宴看懂了自家父亲眼中的躲闪,她眸光一沉,心知对方说得并不是真实的原因,她无声了片刻,最终带着妥协意味的开口问道:“那‘出城’呢?为什么不让我离开琥城?”
见女儿不再追问当年的事,商华兴这才抬头与商锦宴对视起来,“外面不太平,我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若出事了,商家怎么办?”
倒是被他连起来了。
商锦宴内心嘲讽了一声,表面却淡然的开口:“没有绝对的安全,也没有绝对的危险。我已经成年了父亲。我已经能为我的未来做出选择了,即便那是错的,我如今也有能力去承担任何结果。现在的我只需要父亲你相信我,然后给我自由去选择。”
“够了。”商华兴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我知道你的翅膀硬了想要离开这,但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只要有我商华兴还活着的一天,身为我‘儿子’的商锦宴你!就没有恢复身份和出城的可能!这是我第一次对你说这话也是最后一次!当好你的商家大少爷,商锦宴。”
此时的商华兴已经站起了身,周身的压迫感早已散发到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商锦宴都在这副情形下不由自主的暗自咬牙起来。
话已至此,也就没有必要再聊下去了。
在最后与面前的父亲对视一眼后,商锦宴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