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凝从来没体验过跪这么长时间会是什么样,不过从她以往看过的电视剧来看,此刻顾佩言的膝盖定是惨不忍睹。
何况就看他此时站都站不稳就知道这个惩罚到底是有多重。
一路扶着顾佩言坐到床上,魏冬凝也顾不得外衣上床卫不卫生的问题了,卷起他的裤腿就要查看他的伤势。
却被顾佩言拦了下来。
“你拦我干什么?”
“咳,还有人呢。”
千荣是个男子就算了,可小福还在房间呢,顾佩言多少是觉得有些别扭的。
小福找到她们从侯府带来的药油,放在魏冬凝的手边:“小姐,我和千荣先去准备热水了。”
“去吧,这有我呢。”
小福拎着千荣就走,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他们。
听见关门声响起,顾佩言这才松开魏冬凝的手。
任由她把他的裤腿卷起来,露出他红肿的膝盖。
“嘶。”魏冬凝小脸都皱到了一起。
就像是被打开了痛感共享似的。
小五也在魏冬凝的脑海里跟着“嘶”了一声。
有一种疼,叫做看着都觉得疼。
即使它是个电子产物,也不妨碍它能够脑补。
“他好惨啊凝宝,明天还能正常走路了吗?”
“不知道,我估计不行。实在不行让他告假吧,也不是非得去上朝。”
“我猜他不会同意。”
“不同意他就疼着去吧。”
魏冬凝洗干净双手,带着水珠的手指轻轻触碰在他的膝盖上:“很疼吧?”
“还好。”
从年幼时起,做错事就会被父亲罚到祠堂跪着。
不过后来年长一些,不再犯错,也就没有再被罚过。
药油打开,瞬间一股浓重的药油味弥散在房间里。
顾不上味道难闻,魏冬凝将药油在手心搓热,盖在红肿的位置:“忍一忍,应该会有些疼。这个药油是军中特制的,活血化瘀效果比普通的好一些。”
顾佩言盯着低着头专注地给他上药的魏冬凝。
腿虽然还在疼,但心口却是热的。
“谢谢。”
“谢什么,你这伤我也有一半责任。”
“我娘去世之后,再没有人如此耐心地给我上过药了。”
顾佩言年幼时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和现在古板无趣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
可自从顾夫人病重,顾佩言就收了性子,逐渐沉稳起来。
“小可怜。行了,晾一晾,等药油吸收了再把裤子放下来。”
魏冬凝将药油盖子盖上,立刻走到水盆旁边洗干净满是药油的手。
她着实不太习惯手心油腻腻的,能忍着帮他上药已经很是不容易了。
怕自己晚上睡觉不够老实,踹到顾佩言的伤处,睡觉前魏冬凝特意吩咐小福又拿了一床被子出来。
最起码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
如果不是第二天她发现自己再一次窝进顾佩言怀里的话,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顾佩言小心翼翼地挪开搭在自己胸口的胳膊,不料还是吵醒了魏冬凝。
“你的膝盖好了吗?要不然是今天告假吧?”
顾佩言先在地上稍微动了动:“还好。你昨天帮我擦的药油很有效果。”
魏冬凝自是不会相信他说的。
伸手提起他的裤腿。
见他的膝盖确实不似昨日那般肿胀,也就没在坚持让他休息一天:“你把药油带上,到公廨记得自己再涂一遍,好得快一些。”
“好,我去上朝了,你再睡会吧。”
魏冬凝发觉顾佩言离开时,还是有些跛。
直到顾佩言的身影从她眼前消失,她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太好笑了,一个人怎么能走得一米七、一米八的。跟垫了增高鞋垫还只垫了一只似的。”
被他们俩吵醒的小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凝宝,你这样背后蛐蛐人不太道德耶。”
魏冬凝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也跟着打了个哈欠:“没事,又不是蛐蛐别人。我要再睡个回笼觉咯。”
一大早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上早朝的苏逸卓怨念十足。
可在见到顾佩言瘸着腿时,那点怨念全转换成了八卦:“昨天跪搓衣板了?凝凝罚的?”
顾佩言不知搓衣板是何物,但后半句他听懂了:“不是,昨日不小心受了点伤。”
“你猜我信吗?”
“信。”
“无趣。”
苏逸卓从顾佩言的脸上没找到任何变化,挪回到自己应在的位置上。
不知为何,平时从未迟到过的皇上,今日迟迟没到。
大殿里一群大臣在这叽叽喳喳,吵的他头疼。
没过多会儿,皇上身边的太监从殿后走了出来:“今日皇上龙体不适,众位大人若无事奏禀便退朝吧。太子殿下,皇上让您和二皇子殿下到凤仪宫一趟。”
苏逸卓迈到一半的腿又被迫收了回来,屁颠屁颠地跟在太子的身旁。
他倒要去看看这个便宜爹又要耍什么花招。
明明昨天晚上人还是好好的,在贵妃的永安宫和他们一起用了晚膳。
怎么现在说病就病了。
要说其中没有炸,他才不相信。
凤仪宫内,食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点。
皇上和皇后端坐在桌子两边,旁若无人地秀着“恩爱”。
太子和苏逸卓迈步上前:“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皇后盛了一碗粥放在皇上面前,这才对他们虚抬了下手:“起来吧,用早膳了没有?”
“回母后,还没有。”
“玲珑,去给太子和二皇子准备早膳。”
因为不知道这两个至高统治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太子和苏逸卓选择坐下填饱肚子先。
等皇上吃得差不多了,才拿起皇后递来的手帕擦嘴:“知道朕让你们过来是做什么吗?”
“回父皇,儿臣不知。”
“老三都已经定亲了,你们两个就没有什么想法?”
苏逸卓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便宜老爹这是催婚来了。
太子很是无所谓:“儿臣已有侧妃。”
“老二呢?”
苏逸卓撇了撇嘴:“父皇,儿臣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
“荒唐!”皇上猛的一拍桌子,吓得在场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太子和苏逸卓也跟着跪了下去。
不过要不是他们都看出了他眼中毫无怒意,还真的会被吓到。
“朕给你找了门好亲事,待过两天,朕便亲自给你指婚。”
苏逸卓跪着看向皇上,好奇地打探道:“父皇,可否让儿臣知道是哪家千金?”
“你莫管,朕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