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担架,云苓只能在原地给康叔做心肺复苏。
她找到康叔胸骨下半部、双乳头连线中点,即胸骨中下1\/3交界处的位置,双手交叠,掌根部置于按压点,手指交叉并抬起,避免接触康叔的肋骨,利用自己上半身的重力,垂直向下按压。
“喂你好,我在清水镇云村,一个八十几岁的老人晕倒了。”张柳蹲在一边,跟急救人员说明康叔的情况。
“看起来没有外伤,呼吸很微弱……”
他把云苓刚刚的发现重复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我们这边有一个会心肺复苏的人,不过现在病人在山里面,需要把病人从山里背出去。”
“好的!”
张柳交流之后,挂断了电话。
“做几组心肺复苏,让他的呼吸恢复一些,其他人,这儿有绳子,咱们赶紧弄出一个担架来,把康叔抬到村口,山里救护车来不了!”
云苓还在持续地做心肺复苏,张柳带着人砍了两根合适的树枝,七手八脚的开始缠担架。
“好了!”
云苓和张柳同时抬头喊了一声。
“担架做好了,康叔怎么样?”
十几分钟持续的心肺复苏,云苓的手臂都在颤抖,她让人把康叔搬到了担架上。
“我们的速度得快点,康叔的呼吸恢复了一点,我们还得下山呢!”
张柳和另一个年轻人一人抬一头,弯腰准备抬着康叔往外走。
“等一下。”云苓拿起多余的绳子,把康叔简单的固定在担架上面。
“山路不好走,绑一下,免得康叔摔了,造成二次伤害。”
她的手没办法用力,另一个人拿过绳头,打了一个活结。
上山的一共十个人左右,除了云苓,大家轮换着抬着担架往村里走,在小黄的带领下,天黑之前出了云灵山。
救护车早就停在了村口,救护人员已经准备好了,等张柳他们一到,立马就把康叔接了过去。
“谁是家人?家人跟上!”
张国兴手脚都在抖,被张柳推上了车。
等着救护车呼啸着离开云村,一起进山的人才脱力地坐在了王奶奶家门口的地上。
“真的是吓死人了,你们说这康叔一天没事儿往山上跑什么?”
“谁知道呢!”
“上次也是他带着叶队长他们进山的吧!不让去非要去,结果那会也是被抬出来的!”
“不过山里就是好啊!我还看到了好多稀奇古怪的树……”
云苓本来坐在一边,一听这话,忍不住好奇地看着那个人。
张柳就坐在她旁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这是村里张军,平时都在外面打工,过年的时候时候跟他妈去外婆家了,所以你可能没见过。”
张军察觉到两个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咧着嘴笑了一下。
“张柳哥,听说你的快递店开得不错啊!招人不?”
张柳有些意外,“你不是在外面上班吗?”
“不去了,我妈这两天身体不太好,我在近点的地方找点事儿做吧。”
张军笑得憨厚,用手挠了挠头,“所以这不是问问哥,你那边需不需要招人嘛。”
“王姨最近又不舒服了?去医院看过了没?”
“去过了,反正就是得静养。”说起妈妈的病,张军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唉,在家里也挺好的。” 张柳有些不好意思,“只不过我店实在是小,现在不需要招人。”
“没事儿的哥,你人脉广,要是有老板需要的帮忙的,你能帮我留意一下就好了。”
“行,没问题!”
张柳一口气应承了下来。
都是一个村里的,能帮忙搭把手的话,张柳从来不会拒绝,而且他不少朋友,有时候确实需要一些小工,介绍谁都一样。
张军更高兴了,见云苓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人说话,有些不好意思看了她一眼,冲着云苓笑了一下,又去听大人们说话了。
“怎么了?”
张柳见云苓还在偷偷地看张军,低声问道。
“刚刚在山上,就是他帮忙给康叔绑绳的,手法很熟练,所以我有点好奇。”
“哦,你说这个啊,他一直在外面打工,应该跟工作相关吧!”
张柳也只知道这些,至于人家在究竟在外面干什么,这个他还真没有详细问过。
“嗯,我就是惊讶。”云苓说着,站了起来,“走吧,这两天给我折腾得累死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你快回去吧,给小白它们说,我过两天带着好吃的去犒劳一下它们。”
“国兴叔那边有消息了我给你说。”
张柳指了指手机。
云苓点了点头,回家之后,随便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云苓早上起来,手机上收到了不少消息。
【张柳:康叔没了。】
【张柳:国兴叔发了消息,说是咱们发现得太晚了,还没到医院人就没了。】
【张柳:今天就把人拉回来了。】
云苓还没睡醒,就收到了这个重磅消息。
她以为能把康叔救回来的。
云苓拿起手机,想要发消息,但是拿起手机又放了回去。
她跟康叔接触得不多,老人平时深居简出,她在村里就没见怎么见过康叔。
要不是这次为了救人,根本就不会有交集。
她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里空了一块地方。
这可是坚信有山神存在人,昨天之所以自己一个人上山,估计是真的背负不了这么大的压力,准备学上一任村长,自我了断,向山神请罪吧!
只是没想到,天不遂人愿,找到了地方,却倒在了寻死的途中。
【云:什么时候下葬?你到时候记得叫上我。】
云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
康叔家。
云苓穿着一身黑衣,站在人声鼎沸的院子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云村人的葬礼,没想到这么的——别致?
院子里面架起了几口大锅,镇子上专门负责操办大席的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做大锅饭,其他人帮忙的帮忙,不帮忙的人都坐在院子里面——打麻将和打牌。
大家好像没有很悲伤的样子。
“你们这儿办酒席都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