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渊去了一趟湛王府,被鹤昆用鞭子打得遍体鳞伤。
鹤昆打起来人,那可谓是毫不留情,既然是明渊自己送上门的,他自然懂得如何折磨人。
鹤砚清提前派人通知了鹤昆,说随便打,留半条命就行,明渊是不敢说出去半个字的。
鹤昆只要有了鹤砚清的这句话,下手便是更狠了。
鹤砚清双腿交叠的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茶杯,神色沉冷的看着姜玉瑶被捆着进来。
那双清寒的黑眸,此刻宛若万年深潭的渊底,黑不见光。
姜玉瑶起初还没认出来,直到看见明渊血淋淋的样子虚弱的倒在了地上,一时分外激动,身子抗争起来。
朔风压着她跪在鹤砚清的身边,不得动弹半分。
明渊看见姜玉瑶浑身是血,头发也乱糟糟的,就知道是事情败露受了刑。
他此刻是万分后悔,的确不该将姜玉瑶卷进来。
自古以来的党争都是无所不用极其,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
他眉心拧紧了去,死死的看着姜玉瑶。
按照计划,姜玉瑶离那鹤砚清那么近,若事情败露肯定会很惨的。
可是他算计到鹤砚清对姜玉瑶有一丝真情,所以觉得下手会很简单,可没想到居然没有成功。
明渊实在是懊悔不已,他咬着牙道:
“鹤世子,你居然对一个姑娘下如此毒手,你……你不如杀了我泄恨,我一力承担!”
姜玉瑶拼命的摇头,可嘴巴被堵上了,说不出来一句话。
鹤砚清阴狠的眼神看向姜玉瑶:
“闹腾什么闹腾,取我的鞭子来。
明渊,我让你亲眼看着姜玉瑶是如何为你的愚蠢而付出代价的。”
明渊吼道:“鹤世子,你到底要怎样,你杀了我还不行吗?”
鹤砚清缓缓垂眸看了一眼他:
“你死了有什么好玩儿,明日一早刑部的人就来问我了,倒是给我添麻烦。
折磨姜玉瑶就不同了,你知道的,我本就是恶名在外,又不像你,讲什么慈悲为怀。
明渊,我的命比你想象中的硬,你们可就不同了,我捏死你们,实在是简单。”
侍卫将鞭子递给鹤砚清,鹤砚清拿在手上朝着姜玉瑶高高举起。
朔风在姜玉瑶身侧捏破了一个血包,那鲜血从姜玉瑶的身上流了下来,湿了台阶。
明渊心慌不已,从地上撑着半条命的身子走了几步,又无力的跪了下去,一下一下的爬过去:
“你放过她,我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鹤砚清将鞭子停了下来,随意的扔在地上。
他笑着从袖口里拿出三封密信,就是那日朔风查到的关于姜家的东西。
鹤砚清将密信扔在地上,眼神轻蔑的看着他:
“你回去找机会将这密信放在如今废太子所居的寝宫里,我给你三日的时间。
三日后若是没有成功,我就弄死她!”
话完,鹤砚清无情的抬脚离开,看都没有看一眼姜玉瑶。
朔风带着姜玉瑶也离开了这地方。
姜玉瑶不停往回看,想要告诉明渊自己没有受伤,但她做不得半点儿反抗。
浑身是伤的明渊将密信捡了起来,看着姜玉瑶方才跪着的地方被鲜血着染,眼神里充满了无助与悔恨。
男人之间的斗争,本不该将她卷进来的。
从前鹤世子从来不会对姜玉瑶心狠到如此地步,此番看来是真的将他给彻底激怒了。
明渊将密信捡了起来,拖着重伤的身体离开了鹤府。
他蓦的在鹤府门口停了下来,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从前住的地方,姜太师府吗?
方才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府邸的怪异,且好像这一路走过来,府邸里的布局与装潢都与从前的姜家一模一样。
明渊这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鹤世子之前对姜玉瑶的用心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怪不得遭此背叛后,能心狠到这种地步。
三日后,废太子彻底被废,这一次不是入冷宫,而是被皇帝发配去了守帝陵。
大元朝关于皇族守陵人是有规矩的,一旦成为帝陵的守陵人,便是五年起,无诏不得归。
大多数情况下,守陵人的期限一般都是二十年。
这诏书一下,等同于直接宣布了废太子与储君之位再无关系。
明渊对自己用了药,说患了恶疾要出宫修养,所以也离开了皇宫,回到了寺庙里。
鹤昆在王府里激动的庆祝起来,搂着鹤砚清的肩头:
“还得是你啊世子,什么事情到你这儿都是这样简单。
不过本王很是奇怪,为何那密信就能让父皇如此生气?”
鹤砚清端着酒杯,小口小口的抿着。
黑眸里的嚣张与胜利者的骄傲更为明显了,他凉薄的勾了勾唇:
“密信里查到十一年前的姜太师府通敌叛国之罪好似与淮南密藏有关,已经查到了整个案件的关键转折点。
如此重要的信息被废太子获取,差最后几步的证据连接就可以提出重审此案了。
你父皇自然会觉得废太子在冷宫里,包括在出来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一日放弃过要为姜家翻案。
这几年他没有一日在真心悔过,反倒是跟自己的父皇对着干。
这位置都没扶正,废太子就开始自己父皇面前逆反,你说他生气不生气?”
鹤昆仰首大笑:“本王这个大皇兄啊,就是性情纯良,他的确不适合做太子。
父皇得知他在冷宫里都还费心的为姜家查案时,那一刻真的好生气,眼珠子都瞪红了。”
他顿了顿,又不解的问:
“不过本王倒是有一点不明白,密信是给的啊,谁在背后查,总不可能真是大皇兄在查吧?
还有,为何你要将如此立功的好消息让我差人放给四皇弟,我亲自检举不好吗?”
鹤砚清亲自带着鹤昆做事也有一年了,这一年里,鹤昆不说长进了,就连动脑子都不带的。
鹤砚清平声解释道:“密信是谁查的,真假都不重要,能让你父皇生气的就是最好的。
殿下,以后凡事关于废太子的事情你都得装作一番心疼皇兄的神情。
你不能亲自去检举,你要顾念手足之情,明白了吗?”
鹤昆摇摇头,碰了碰鹤砚清手上的酒杯:
“本王哪里能明白,这么好的功劳居然就这么送给四皇弟了,本王还不服气呢。”
不过他倒是不愿一直聊这些,反正事情都已经让世子给解决完了,他不想再废一点脑子。
他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来,认真的问道:
“听说你要与姚家四房嫡女大婚了,那你那心尖尖上的宝贝姜玉瑶该怎么办?”